榴莲曾被中国人视为臭果,如今中国占据全球95%的需求,2024年进口额近70亿美元。这种热潮不仅拉动东南亚经济,还成为各国与中国拉近关系的工具。
榴莲以独特的气味和口感闻名,喜好分化明显。明代初期的中国航海探险者首次接触榴莲时,并不完全喜欢它。1413年,翻译官马欢随外交家兼航海家郑和到今马来西亚,记录榴莲为“臭果”,气味如“腐肉”。
然而,经过六个世纪,榴莲已经成为中国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如今中国是全球最大榴莲进口国,约占全球需求的95%。2024年,中国榴莲进口总额创历史新高,接近70亿美元。
榴莲在中国的流行,也被东南亚国家视为政治与经济的工具。多年来,高品质榴莲成为赠送中国官员的礼品,以培养友好关系。1975年,泰国前总理Kukrit Pramoj访问北京时,就向中国领导人赠送了200个榴莲。2024年,马来西亚国王Ibrahim在国事访问中送给中国两箱顶级榴莲,其中包括备受推崇的Musang King,被中国称为“榴莲界的爱马仕”。同年,中国总理与马来西亚总理Anwar Ibrahim还被拍到一起用刀和勺子享用榴莲,而榴莲传统吃法是剥开果皮用手食用果肉。
榴莲不仅象征国家间友好,也带动了区域经济增长。马来西亚榴莲农民Eric Chan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对中国出口的收入彻底改变了他的家乡。农民们从“木屋翻建成砖房”,还能“送孩子出国读大学”。东南亚其他国家也借中国榴莲市场,拓展本土农产品的出口,例如越南榴莲出口为其他农产品打开了进入中国市场的通道。马来西亚副总理Ahmad Zahid Hamidi公开表示,榴莲出口不仅是外交,更是商业,他希望通过合作发展Musang King种植园并强化下游产业。
对中国来说,榴莲贸易是更广泛战略的一部分。近年来中国政府多次强调保障国家粮食安全。研究者称,这种策略可视作“食品丝绸之路”,通过投资和贸易协议,让中国食品进口来源多元化。除榴莲,来自新西兰的金奇异果、智利樱桃以及肯尼亚牛油果等也进入中国市场。
美国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2025年初回归白宫,其贸易关税政策引发的全球混乱,反而使中国加固了与东南亚国家的关系。2025年第一季度,中国从东南亚国家进口农产品近75亿美元,比2024年同期增长14%。英国智库查塔姆研究所指出,特朗普的政策导致东南亚官员对美国信任下降,包括菲律宾和泰国等传统盟友可能进一步向北京靠拢。
榴莲热潮带来快速经济增长,但也带来副作用。例如,印度尼西亚、老挝和马来西亚为了新建榴莲种植园而砍伐森林,破坏了当地生态环境,威胁马来虎等濒危物种。随着中国市场持续扩大,东南亚国家需要应对供应链外资控制增强和全球经济不稳定带来的监管不确定性。未来的挑战是,如何在享受中国榴莲需求带来的经济红利的同时,管理产业扩张与环境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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