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钩沉
莱特兄弟发明了飞机？巴西人不同意
美国人尊莱特兄弟为飞行之父，巴西人却坚称Alberto Santos Dumont才是真英雄。百年争议再起，巴西总统Lula力挺自家先驱。
谁发明了飞机？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在巴西和美国，答案却大相径庭。美国学生从小就学到，1903年，莱特(Wright)兄弟在北卡罗来纳州Kitty Hawk驾着Wright Flyer冲上云霄，书写了航空史。然而，巴西人讲的故事完全不同：真正的飞机发明者是他们的Alberto Santos Dumont，人称“航空之父”。自从1906年他在巴黎驾驶14-Bis升空后，巴西人百余年来不懈努力，要为自家英雄正名。
在美国，莱特兄弟的成就深入人心。1900年春天，Wilbur Wright开始寻找风大的地方测试飞行理论。他写信给同事：“我坚信人类可以飞翔。”最终，他选中了Kitty Hawk。三年半后，1903年12月，在时速27英里的强风中，Wright Flyer I沿60英尺轨道起飞，Orville驾驶它飞了120英尺。那天，他们又试了三次，最后一次飞行近一分钟，距离852英尺。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博物馆骄傲地宣称：“飞机诞生了！”
巴西人却不买账。他们质疑：这场飞行算数吗？靠大风助力起飞，能算真正的自主飞行吗？航空史学家Rodrigo Moura Visoni指出：“那地方风太大了。”然而，莱特兄弟并未止步。次年，他们在俄亥俄州Dayton的田野里推出Flyer II，之后又有了Flyer III。到1905年，Flyer III飞行近40分钟，覆盖24.2英里，足以让兄弟俩向美国政府推销设计。不过，由于俄亥俄风力不足，他们用上了弹射器加速起飞。对巴西人来说，这是个致命缺陷。前巴西国家航空博物馆馆长Márcio Bhering Cardoso直言：“他们不是自己起飞的，得靠外力。”
Santos Dumont的故事则截然不同。1906年11月，这位巴西咖啡大亨的后裔在巴黎一处田野上准备大展身手。他先是迷上了热气球，后来打造出单人飞机14-Bis。那天，面对评委和记者，他爬进飞机，迎着逆风加速，飞了722英尺。巴西总统Luiz Inácio Lula da Silva自豪地说：“它自己飞起来的，没靠任何外援。”起初，法国飞行员也认为这是全球首飞，毕竟莱特兄弟当时名不见经传。可如今，法国和世界多半认同莱特兄弟才是先驱。
这场争论有了新推手：Lula。这位总统在第三任期中频频为Santos Dumont呐喊，甚至不屑莱特兄弟：“我连他们的名字都念不下来。”他对《华盛顿邮报》感叹，Santos Dumont第一个让重于空气的机器自主飞行，却因美国电影工业的宣传输给了莱特兄弟。“恢复航空史真相，彰显巴西的角色至关重要，”他强调，“一个国家需要自己的价值。”
巴西人对Santos Dumont的推崇无处不在。他的头像印在货币上，里约热内卢一座机场以他命名。2016年奥运开幕式上，一个酷似他的演员驾驶14-Bis复制品飞过会场。可学术界多半站在莱特兄弟一边。Smithsonian国家航空航天博物馆前策展人Peter Jakab对此嗤之以鼻：“巴西的论点不堪一击。说用弹射器就不算飞行？海军喷气机至今还在航母上用弹射起飞，没人说那不是真飞机。”他指出，Flyer III能持续飞近40分钟，巴西的说法“荒谬至极”。
然而，巴西物理学家Henrique Lins de Barros反驳：“这很美国，觉得自己没做到，别人也不可能。”他写了三本书力挺Santos Dumont。争议背后，是民族自豪感和历史叙事的碰撞。Jakab感叹：“这太巴西了，有点悲哀。”究竟什么是飞行？莱特兄弟靠风和弹射器，Santos Dumont凭自主动力，两边各执一词。
在里约东北40英里的Petrópolis山区，Santos Dumont的亲人Alberto Dodsworth Wanderley最近造访了先驱的故居博物馆。这位81岁的老人是Santos Dumont最近的活亲属，几十年来坚信他是飞机之父。可如今，他看着墙上的照片和展品，却淡然问道：“这争论有啥意义？能改变什么吗？”人群围上来，争相与他握手、合影，当地报纸头条报道了他的到来。“认识你是荣幸，你的DNA太重要了，”有人说。可他却说：“这已是个意识形态问题，你选边站，总能找到理由。” Santos Dumont晚年目睹飞机用于战争，心灰意冷，于1930年自杀。而今，这场争论，或许更关乎信仰，而非事实。
本文译自 The Washington Post，由 BALI 编辑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