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
为什么你总是很累：身体能量的科学秘密
你是否常感疲惫不堪？最新研究揭示，持续疲劳并非简单的能量不足，而是身体内部感知系统发出的信号。了解身体的“能量预算”，调整生活方式，方能真正摆脱疲惫，重获活力。
科学里有无数未解之谜：暗物质是什么？我们为何有意识？宇宙中只有我们吗？但对普通人来说，最挥之不去的困惑莫过于：为什么我总是这么累？最近，来自32个国家的数据分析显示，五分之一的健康成年人都在抱怨难以忍受的疲惫。很多人甚至因此跑去医院求助，医生还给这种现象起了个简称“TATT”(Tired All The Time，总是很累)，仿佛连他们自己都懒得打全称。然而，检查结果往往找不出明显毛病，留下的只有一堆化验单和无解的疲倦。
这事听着就让人泄气，毕竟现代人，尤其是西方国家的人，吃的喝的都不缺，按理说卡路里多得都溢出来了，活力也该跟着满格才对。可现实呢？我们还是动不动就觉得像泄了气的皮球。科学家们终于坐不住了，开始重新审视“有活力”到底是怎么回事。研究发现，我们感受到的能量并不是简单的“油箱读数”，而是身体和大脑一刻不停地商量：现在有多少能量可用？已经花了多少？接下来还能不能撑得住？
这种感知有个名字，叫“内感”(interoception)，简单说就是身体内部的信号接收器。它能告诉我们适应外界的情况如何，一旦能量不够，信号就会催着我们采取行动。我在即将出版的书《Inner Sense》里讲到，这种身体与大脑的对话无时无刻不在塑造我们的情绪和动力。比如，你可能睡了一整晚，却还是觉得面对一天的会议像是爬山；但接到一个好消息，瞬间又精神百倍。这不是身体真的变了，而是大脑对能量分配的预期变了。
几千年来，东方的传统智慧早就把能量流动看作健康的核心。可西方医学呢？它更喜欢研究能看见、能摸着的东西，比如解剖刀下的肌肉和显微镜里的细胞。对那些抓不住的“能量”，自然就不太上心。这种方法确实让人类寿命延长了近三十年，但有个尴尬的事实：根据2021年的估算，我们平均有九年是在健康状况不佳中度过的。Martin Picard 是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的科学家，他认为医学该换个思路了。“我们太依赖看得见的工具了，如果不能测序、不能放大看，就觉得不值得研究，”他说，“但这可能让我们错过了真正重要的东西。”
Picard 曾在遗传学家 Doug Wallace 的实验室里摸爬滚打，研究线粒体——那些把食物转化成能量的细胞小工厂。他发现，线粒体一旦效率低下，人就变得懒洋洋的。于是他干脆开创了一个新领域，叫“线粒体心理生物学”，专门探索线粒体和我们的精神状态到底怎么挂钩。结果还真挖出了不少线索。比如，你可能想不到，线粒体最大的敌人居然是“燃料过剩”。吃太多太快，线粒体忙不过来，反而得停下来喘口气，把多余的能量存起来。这时候，你非但不会更有劲，反而觉得更蔫。
高糖饮食尤其是个坑，研究发现它会让线粒体变得笨拙，人也跟着情绪低落、反应迟钝。有趣的是，有人试着反其道而行之，改吃低糖高脂的“生酮饮食”，结果线粒体好像被逼着升级了，连带着人也精神起来。压力也是个大麻烦。Picard 的团队发现，压力会让细胞耗能速度飙升60%，因为线粒体还得忙着分泌应激激素皮质醇，提醒身体赶紧备战。
说到压力，Lisa Feldman Barrett 是美国东北大学的神经科学家，她提出了一个“身体预算”的概念。意思是大脑就像个管家，随时估算着能量的收支。它会根据外界情况做预测：如果觉得要面对挑战，就先攒着点能量；要是环境安全，就敢多花一点。她说：“这种预测和现实不符时，我们就会有感觉——可能是活力满满，也可能是想瘫在沙发上。”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有朋友陪着跑步，你能多撑一会儿，因为大脑觉得“有人罩着我，不怕透支”。
既然能量是这么复杂的博弈，科学家们也在找能量的“风向标”。比如 GDF15，这种分子就像细胞的求救信号，压力、感染一来，它就冒出来告诉大脑“省着点用”。它还跟衰老有关，每过十年，血液里的 GDF15 就多25%。Picard 觉得，衰老的疲惫可能就来自细胞修补损伤的成本太高，大脑只能勒紧裤腰带，连头发变白都可能是省能量的表现。
另一边，世界卫生组织也在行动。2021年，他们召集专家重新定义健康，不是“没病”就算，而是看“活力能力”——身体能不能从食物里榨出足够能量。Ivan Bautmans 是比利时布鲁塞尔自由大学的老人学家，他开发了个叫 Eforto 的小工具，能测你握力下降的速度，再加上问卷，算出你的身心能量得分。他在一项千人研究里发现，分数低的人血液里炎症标记更多，而慢性炎症正是衰老的推手。这让人忍不住想：如果早点发现问题，能不能让衰老慢下来？
Picard 还做过一个有意思的实验。他听说有人压力大时头发变白，压力一过又长回颜色，就找了14个志愿者研究。结果还真跟压力对上了。他说：“压力时，身体把能量挪去别处，头发就不上色了；放松下来，能量预算又能匀点给它。”当然，这不意味着白发能随便逆转，但至少暗示衰老的速度或许没那么铁板一块。
这些发现甚至还可能帮到慢性疲劳综合征(CFS)的患者。这种病症状神秘，但研究指出，可能跟血流不足、炎症过剩，甚至脑干的能量分配堵塞有关。明白了这些路径，医生或许能更有针对性地出手。
日常生活中，我们也能从这些新知里偷师几招。Elissa Epel 是旧金山加州大学的心理学家，她推荐“深度休息”，比如冥想，能让身心平静，不再觉得能量不够用。饮食上，少吃甜食、多动一动，哪怕只是短暂的“运动零食”，都能唤醒线粒体。更别忘了身边的人——研究证明，有靠谱的朋友在旁，你的能量储备就像多了个后盾。
所以，下次觉得累得不行，别急着怪自己懒。也许只是身体和大脑在悄悄商量，觉得现在得悠着点。只要找对方法，活力总会回来的。
本文译自 New Scientist，由 BALI 编辑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