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厘头研究
[语言学] 名字会影响性格吗?
# zhoyifan 童鞋投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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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ire在罗密欧与朱丽叶(1996)中扮演朱丽叶
我们的名字对我们的个性有影响吗?作家Will Self附和着朱丽叶提过的著名的问题,并试图对自我意识进行审视。
当朱丽叶渴望她的男票为了和他在一起,而放弃祖产的继承权时,她说出了这些话:“一个人的名字里究竟有哪些含义?我们称一个人为rose(玫瑰)或者其他的一些名字的时候,心里就会觉得非常的甜美。”他们应该感到高兴的是,他们讲出了一个很基本的事实-或者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莎士比亚写下这些文字的350年后,哲学家Ludwig Wittgenstein(百度搜了一下,发现这人挺厉害)发展了他自己的语言理论——他明确地提出了这个理论的基础,一个单词的含义完全由它使用的方式来决定。我们称呼某样东西为“radio(收音机)”因为这一个发音的组合被交谈的人们公认为指代那种可以让你听BBC电台的设备。如果我们开始命名这个设备为罗密欧,那么这就是罗密欧的含义(而不是那个倒霉的恋人),到那时原来那个单词radio就会失去它的本来含义,变成一个连词或者说一个随意的语气词:“oh”,“dee”或者“ray”。
现在,这种理解语言的方式是如此的深入人心,以至于几乎成了一种共识——为了领会Wittgenstein的理论的转变,我们只对Wittgenstein后来抛弃掉了的那个理论进行理解。在他的著作《逻辑哲学论》中,这个哲学家提出了这样一个观点,每一个词汇符号(你我眼中的“单词”)是涉及的事物,行为,人,或者观念的抽象。这个理论的细节远不如与我们共有的直觉相一致的概要更重要。这个理论的概要为,语言是对现实的表述,就像肖像是人的描绘一样。“但是等一下!” 可爱的读者从以太那里发出了抱怨,我听到了,好了。“你不是刚刚说了两种含义都是符合常识的吗?怎么会这样?”那么,在下面的篇幅中我希望能说清楚-但是让我们先回到维罗萨的阳台上的那个午夜。朱丽叶·卡普莱特当时可能只有13岁,但是他已经是一个伟大的符号语言学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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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dwig Wittgenstein (1889-1951)
~奥地利裔的英国籍哲学家,逻辑哲学论(1921)和哲学研究(死后1953年出版)的作者。他的剑桥同事Bertrand Russell这样描述他,“在我所知道的传统思想所能认可的天才当中,他是最杰出的一个。”
~他出生在奥地利的Linz(他被推测和同时代的伟人阿道夫希特勒上过这里的同一所学校),他成年生活的大部分时光都呆在了在剑桥大学中讲课。
斯坦福哲学百科:Wittgenstein
他的著作的开头一段显然不如玫瑰类比(罗密欧与朱丽叶经典台词)出名。玫瑰类比抨击了语言是某种抽象这个观点的变体,其中一小段反驳了姓名决定论的观点:“只有你的名字才是我的仇敌;你即使不姓蒙太古,仍然是这样的一个你。姓不姓蒙太古又有什么关系呢?它又不是手,又不是脚,又不是手臂,又不是脸,又不是身体上任何其他的部分。啊!换一个姓名吧!”当然,姓氏蒙太古背后的含义能够决定的继承者的命运这个观点看起来有些荒谬,因为这个词除了能表明某个家族的成员以外,没有其他个更明显的含义了。然而这里有许多名字,也是普通的名词,动词,形容词甚至是副词-如果你把那些名字放进朱丽叶卡普雷特教授(戏称)的句式里,就会产生更加模棱两可的结果:“只有你的名字才是我的仇敌;你即使不叫self(自我,作者名字叫Will Self),仍然是这样的一个你。姓不姓self又有什么关系呢?它又不是手,又不是脚,又不是手臂,又不是脸,又不是身体上任何其他的部分。啊!换一个姓名吧!”
很难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注意到了我的名字有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特殊含义-但是我小学那会儿就肯定知道了,其他小孩在操场上绕着我围成一圈,叫道:“Self-ish(自我-的)!Self-ish!”从那之后,身边的人都会陆续发现这个好玩的梗-再和这个好玩的姓氏will配上。我觉得如果我否认这个奇怪的观念,一个名字可以决定它的继承者的性格和偏好这点的话,那么我就不该在大学学习经常使用‘will’,‘self’,尤其是‘self-will’这些术语的哲学。我也不该涉猎精神分析论,或者心理治疗时间,它们都具有对于yourself(你自己)的天性的极大的关注。至于成为一个作者,这个职业需要在一种被束缚的分离和自我暴露中找到一种独特的转换方式,这让从业人员们-不论男女-成为了可怕的,血腥的自我中心主义者。
我想不起来喊我的名字时没有让大家发出沙沙的嗤笑的时候。前几天在BBC的心广播大楼,一个接待员在帮我拦出租车,然后,他像其他人那样,也遇到了一些困难。因此我说,正如我小时候经常听到我妈说的那样:“self as in yourself”,那个接待员开始一如既往地对队尾的人说“self as in yourself”,这时叫来的出租车司机和安保人员凑到了桌子旁边,看到了我的指示器,都咯咯地笑了。当然,长久以来,我已经习惯这些了-正如被一些代表了人类主体的正常的名词称做必要的奇怪,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我具有侵犯。我经常被问到这个名字是不是假的-也许一个笔名已经超出了它的正常的使用范围,因为我小时候记忆中的世界里大家都叫做self,因此这对于我而言非常正常。
如果有人继续评价这个名字有多奇怪,那么我只能抛出标准的人种决定论。Self这个名字在东英格兰地区如果算不上常见的话,也至少不是稀有的名字-在北诺福克的克罗默,遍地都是叫Self的人。从辞源的角度来看,Self是“sea wolf”的缩写,特指那些奋勇抵抗维京海盗侵略者的的英国农民。因此,这和以自我为中心没有多大关系-尽管如此,这个名字仍旧在我身上留下了一些印记,所以我觉得那些跟名字有关的东西更加有趣。我最喜爱的戏剧是Tom Stoppard写的Jumpers,这本书和姓名决定论有一定的关系,剧中有整骨医生的角色叫Bones(骨头)-然而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一个姓氏可以表明姓氏继承者在没有试图获得某种能力的情况下,具有了一些被姓氏所赋予的属性。没有非议的,完美的欧洲大陆哲学家Alain de Botton,在我家里被提到的时候,总是被说成Alain de Bum-B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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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默:这里的螃蟹,还有码头都很有名——还有一堆名字里带self的当地人
我承认这很幼稚-但是这些小学生嘲弄作者为Will Selfish时,他们并没有任何恶意。然而,当我对自己对待名字的行为进行剖析时,我发现我其实是和朱丽叶卡普雷特教授站在了那同一个阳台上。据我所知,为了减少麻烦,我们对物体和生物的命名方式都是比较随意的。在他们的情况中,“一个名字里究竟有哪些含义?”这个问题看起来完全像是一个有意义的问题。当这个问题到了我们自己身上的时候,我们总是希望它真的有一些好的含义。我们渴望因自己的本质而被他人记住,在我们的归属中寻找着将个人特性和社会自我联系到一起的方式。尽管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因为我们都非常清楚我们所说的自我没有固定的状态,经常有一些改变,然而我们展现给社会的模样确实这样的-一种假设的抽象的本质自我,为了让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的人理解,经过了简化和删改。
“Will Self”这个名字被用来指代一个特定的个体-然而对于我而言,它当然也同时意味着这种令人迷惑的早期的多重自我正在不停地形成。无论你的名字叫john smith还是anne jones,你仍旧会时不时地有一种神秘的感觉,你能只能想到这个东西是一些发音的随意组合。朱丽叶使她的爱人相信,他“无论是否拥有那个头衔,都会保留那种完美”。但是我们永远不会被这种说法完全说服,相反我们只在被很任性地误解时,我们的名字才会以一种很好奇的方式为大家所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