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
“我被人脸识别技术误认为是扒手”
Sara 需要一些巧克力——她那天过得很糟糕——于是就进了一家 Home Bargains 商店。
“不到一分钟，一名店员走过来对我说，‘你是个小偷，你需要离开这家店’。”
Sara，希望保持匿名，被一款名为 Facewatch 的人脸识别系统错误地指认为扒手。
她说，在她的包被搜查后，她被带出了商店，并被告知在所有使用该技术的商店都被禁止进入。
“我整个回家的路上都在哭…我想，‘哦，我的生活还会是一样吗？我会被视为扒手吗？可我从未偷过’。”
后来，Facewatch 写信给了 Sara 并承认他们犯了错误。
Facewatch 在英国的许多商店中使用，包括 Budgens、Sports Direct 和 Costcutter 等，用于识别扒手。
该公司拒绝对 Sara 的案件向 BBC 发表评论，但表示其技术有助于预防犯罪和保护一线工作人员。Home Bargains 也拒绝置评。
不仅仅是零售商在采用这项技术。
在伦敦东部的 Bethnal Green 一个潮湿的日子，我们加入了警方，他们将一辆改装过的白色货车停在了主要街道上。
安装在车顶的摄像头捕捉了成千上万张人脸图像。
如果他们在警方观察名单上找到匹配的人，警官们会与他们交谈，并有可能逮捕他们。
对这项技术的不良评价将这个过程比作超市结账——在这里你的脸变成了一个条形码。
在我们拍摄的那天，伦敦警察局表示，在技术的帮助下他们逮捕了六名人员。
其中包括两名违反了性侵害防护令的人，一名因重伤他人而被通缉的男子以及一名因袭击警察而被通缉的人。
伦敦警察局情报主管 Lindsey Chiswick 告诉 BBC 说，这项技术的速度非常有帮助。
“技术只需要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可以创建一个人脸的生物特征图像，与专门的观察名单进行比对，并在没有匹配时自动删除。”
BBC 采访了几位被警方接触过的人，他们证实自己被系统正确识别了——今年迄今为止已经有 192 人因此被逮捕。
但民权团体担心其准确性尚未完全确立，并指出了像 Shaun Thompson 这样的案例。
Thompson 先生是青年倡导团体 Streetfathers 的工作人员，他在二月份经过伦敦桥附近的一辆白色货车时并没有太在意。
然而，几秒钟之后，他被警察拦下，并告知他是一个被通缉的人。
“那时我被肩膀碰了一下，那时我被告知我是通缉犯。”
他被要求留下指纹并被拘留了 20 分钟。他说，只有在交出护照副本后才被释放。
但这是一个错误的身份。
“这感觉很侵入…我被视为有罪直到证明自己无罪，”他说。
BBC 了解到这个错误可能是由于家庭相似性造成的。伦敦警察局拒绝置评。
“数字排队”
大哥哥监视组织的负责人 Silkie Carlo 曾在许多人脸识别部署中拍摄过警察。她曾在 Shaun Thompson 被警方抓捕的那天在场。
“我多年来观察现场人脸识别的经历表明，大多数公众并不真正了解现场人脸识别是什么，”她说。
她说，被扫描的任何人的脸实际上都是数字警察队列的一部分。
“如果他们触发了匹配警报，那么警察就会介入，可能拘留他们并询问他们，并要求他们证明自己的清白。”
警方使用人脸识别技术的情况正在增加。
在 2020 年至 2022 年间，伦敦警察局使用了九次现场人脸识别技术。而在接下来的一年，这个数字增加到了 23 次。
已经在 2024 年中，它已经被使用了 67 次，因此发展方向是明确的。
支持者说，误认率很低。
伦敦警察局表示，每过 33,000 个通过其摄像头的人中就有一个被误认。
但一旦某人被标记，错误数量就会大大增加。今年迄今为止，40 次警报中有一次是误报。
Ada Lovelace 研究小组的研究主任 Michael Birtwhistle 认为，这项技术是如此新颖，以至于法律尚未跟上。
“我认为现在绝对是法外之地。这就是为什么目前使用是否合法存在法律不确定性的原因，”他说。
在 Bethnal Green，尽管 BBC 采访的一些人担心使用这项技术，但大多数人都支持——如果它有助于打击犯罪。
这引出了技术的另一个问题：在长期来看，它会有所帮助吗？
随着人们越来越习惯于看到停放在繁忙街道上的白色货车，那些知道自己被警方通缉的人会不会简单地聪明地避开摄像头？扒手会不会藏起脸？
Carlo 女士表示，社会需要防止人脸识别变得正常化。
“一旦警方可以说这是可以接受的，这是我们可以常规执行的事情，为什么不将其纳入固定摄像头网络呢？”
这是民权倡导者最担心的反乌托邦未来——类似中国式的大规模监控国家。
支持者对这样的悲观预测不屑一顾。
而且，显然还有很多公众愿意接受他们的面部被扫描——如果这意味着更安全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