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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环褪去：大厂的工作不再有吸引力
科技巨头不再是就业首选，裁员和紧缩政策让行业失去魅力。部分员工开始向其他领域寻求职业发展。
Michael 在 2021 年春季加入了一家科技巨头公司，梦想与全球最优秀的软件工程师切磋技艺。“他们从事着非常复杂的项目，加入他们就意味着加入了最棒的人才队伍。感觉自己在这里工作可以提升个人品牌价值。”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Michael 参与到高影响力的功能开发，与资深开发人员同场竞技，锻炼了自己的能力。丰厚的福利也锦上添花。“这是一家典型的科技公司，提供巨额福利和良好的工作生活平衡，”他说，“相比我以前的雇主，简直太轻松了：有免费食物、健康支出和医疗保险。同事们也很棒，工作环境很不错，虽然有时有点像邪教。”
但2022年3月，第一个变化信号出现。经济放缓之际，免费洗衣服务被取消。紧接着，更多削减接踵而至——为加班员工提供的晚餐时间改动，与最后一班免费接送班车离开纽约园区的时刻冲突。员工们不得不权衡免费食物和免费回家。“人们抱怨，尤其是年轻人。这是一个非常娇生惯养的地方。”
几个月后，福利削减之后是裁员——迈克尔成为当年11月11,000名被裁员工之一，这波裁员是更大范围的技术衰退和全行业裁员的一部分。他的下一步是完全离开科技行业，现在他为一家大型投资银行工作。“这份工作仍然提供有趣的项目，”Michael说，他觉得自己的工作相对更有保障。“如果你之前问我，我会说我接下来会去另一家‘FAANG’公司。但科技行业之外还有别的天地。”
直到最近，科技职位——尤其是像 Meta、Alphabet 和亚马逊等主要参与者的职位——通常被认为是最令人向往的工作之一，提供六位数的高薪、奢华福利，以及站在创新前沿的前景。但自 2022 年夏天以来，该行业充斥着裁员、不确定性。在某些情况下，领导者还对远程工作进行了限制，使重返办公室成为一项纪律处罚。
复苏似乎遥遥无期。据行业追踪器 Layoffs.fyi 称，仅 2024 年 1 月，就有 23,670 名员工在 85 家科技公司被裁员，其中包括微软、亚马逊、eBay 和谷歌。这意味着一些员工开始在他们曾经竞争激烈的行业之外寻找工作。
“IT 曾经是最理想的职业”
在裁员之前，科技公司更以工作文化著称，为员工提供免费福利和最先进办公室的高级设施。但引入美食厨师和冥想室不仅仅是为了尽可能长时间让员工留下来——它们是吸引人才的手段。Indeed 的职业趋势专家 Scott Dobroski 表示，求职者——尤其是科技行业的求职者——对雇主品牌和公司文化非常敏感。
疫情后，情况发生了变化。2022 年春季随着经济衰退，不断上涨的通胀和利率抑制了公司的增长。这最初导致了招聘冻结，然后在 2022 年底出现了全行业裁员，并且仍在持续。“新冠疫情是一代人才会遇到的一次事件，改变了公司的轨迹，高估了需求，导致它们陷入招聘狂潮，”Dobroski 说，“2021 年强势开局后，科技公司不得不突然停止招聘。”
因此，科技行业对许多工人而言不再那么理想。根据 Indeed 的 2024 年最佳工作列表，按薪资、灵活性和发展衡量，只有三项是科技职位，而 2023 年的版本中有 11 项。
Dobroski 表示：“虽然科技工作仍然提供高薪和高于平均水平的灵活工作，但它们在发展方面大幅下降。求职者通常想要加入正在蓬勃发展的公司，在那里他们觉得自己可以成长。但当裁员消息宣布时，这不仅会减少他们在求职市场上的机会，还会损害雇主的声誉，并传递出不确定性信号。”
科技岗位不仅让求职者望而却步。行业内的现有员工也表示感到失望。
Alessandra 在伦敦的一家区块链技术公司工作。她说，成为实习生时，她第一次踏入雇主的公司总部，就选择了科技作为她的职业。“公司的办公室让我惊叹不已——它让我觉得科技才是最理想的职业。快节奏和创新性是最吸引我的地方：仿佛我可以成为某样新事物的参与者。”
与该行业的许多人一样，Alessandra 的公司受到了科技衰退的影响。到 2023 年 2 月，该公司关闭了一项区块链产品服务。此后裁员一直持续不断——她的团队现在已经缩减了五倍。员工还被要求每周在办公室工作三天，否则将面临处罚。她说：“我的工作日从超级紧张的状态，到长时间无所事事。”
她的失望不仅限于她的公司，也扩展到整个行业。“无论你进入科技行业的哪个领域，似乎都靠运气。现在，人工智能正在兴起，所以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被落下了。这不仅仅是我的公司：市场本身也不知道它需要做些什么才能成功，或者它将走向何方。我再也感觉不到最初进入办公室时的灵感，或者那种兴奋的感觉。”
“辉煌的日子会回来”
Dobroski 认为，只有当经济完全复苏、裁员结束、公司重新开始大规模招聘时，科技行业的工作才会再次变得令人兴奋。
在那之前，只有某些职位仍然很受欢迎。他说：“历史表明，当就业增长时，那就是求职者有機會的信号。目前，该行业仍有一些领域对科技人才非常有吸引力，例如大型科技公司和初创公司的人工智能团队。”
尽管迈克尔已经离开了科技行业，但他表示他将来仍然会考虑为一家大型科技公司工作。“福利很棒，你会被驱动去解决你能指着一说‘是我开发的’的大问题。辉煌的日子会回来：经济衰退几年后，它会回到 2021 年的状态。科技人才永远供不应求。”
但现在，许多科技工作者开始将目光投向其他地方。“我的大多数同事都有同感：我们正在努力实现一个没有目标的事情，”Alessandra 说，“看到这么多亲密的同事突然被解雇，或者因此辞职，我们对我们正在努力实现的目标失去了信心。我们大多数人正在计划离开公司——甚至有些人离开这个行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