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9.01.01 , 10:00

你的童年玩具/床伴还有留着的吗?

克里斯四岁大的时候,到哪都带着一块蓝色布料,名字叫“步步”。现在克里斯六十了,退休教师,三个孩子都已长大成人,但他还是能轻易记起那块布料在手指和脸颊之间磨动的纤维质感,柔软而踏实。这事很难言传,“我那时缺的是舒适和安全感,而这些步步都能给。我希望有它一直陪在身边,这感情有点像幼时希望我妈能一直留在自己附近。”(史努比里那条蓝毯子原文有单独谈)

上学没几天,母亲就告诉克里斯不能再带那块蓝布,而且应该把它扔进壁炉里。“我现在还能看到那时的客厅,和那个含着火的炉口。妈妈说我一定要把步步丢进去。她说我不能再带着步步,我要长大。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哭,只记得心里苦。我记得那种丧失宝贵事物的空虚感,但当时还不理解那是什么。”

克里斯不认为自己母亲有错(老太太再过不久就要九十岁喽):“那是人生进入下一个阶段的仪式。我隐约感觉到那是对我有益的,所以我没有怨恨,也没有留下什么童年阴影。实际上我很少想起这事。”但老大叔也承认每次提取出这段记忆时,它都特别清晰。他对那块蓝布的依恋之情还是鲜艳的。

步步在心理学上是种“过渡客体”,往往在人出生的头六个月里由婴儿选定,自此到哪都不会忘记带上。这些过渡物的性质,跟“母亲”的特征会有重叠:柔软,可以抚摸,可以拥抱,可以咬。在母亲不在身边时,它们的存在能疏解幼儿的不安。

随着婴儿成长,母亲渐渐能抽身去做别的事,母子之间的空隙便日渐扩大,而填补这感情真空的就是过渡物——对母亲的沉重依恋,有一部分转由它们承担,孩子也是在这个时期(头九个月)开始理解到自己跟妈妈不是某个一体相连的“东西”,而是互相独立的两个“什么”。

你的童年玩具/床伴还有留着的吗?

这通常也是幼儿拥有的第一个“非我”之物,但这里头两者界线相当含糊。72岁的格拉汉姆也是个退休老师,兼职彩绘玻璃和政治顾问,跟老婆一起住在坎比里亚(英格兰西部),家里保存着一只泰——“说了不是泰迪熊,是只绿色的熊猫!”他纠正。

“我出生那会儿刚停战,万事凋敝,熊玩偶我妈是买不起的。可她有个医护同事能用碎料凑合出娃娃来,刚巧那时手头又有点绿色的麻布和没用的黑眼罩。”用现在的眼光看,即使洗干净也只是个很寒酸的绿熊猫,可这娃娃已经陪着老头七十多年了。“有段日子它就是我的一部分。”

直到八岁,每晚格拉汉姆都搂着绿熊聊天到睡着。“我记得自己是真的把它当成一个说话的对象。它是个完美的聆听者。”小孩会把当天发生的大事告诉绿熊,在回忆过程里,事情被归纳调理,被讲述者自己真正地吸收和领悟。想起设计师谈自己定案hello kitty时为什么没有画嘴

自然,这绿熊渐渐退入格拉汉姆人生的幕后,但也没有再退隐得更远。很多年前,他发现自己第一任老婆出轨后,立刻就动手收拾行李走人。“我那时很伤心,收拾了一下行李...我的东西连那箱子都装不满,然后我没忘记带上了它。”对他来说这玩偶并非身外之物,就算全世界都远去,这绿熊还是会留在原地静静地听他说完。

在理论上,这种过渡物对人的心智健康发育来说也是个重要的客体。它们填补了母子之间日渐拉开的空虚距离,扶植起儿童的想象和创造力,还能疗愈孤独和悲苦。无论那过渡物还是否留存,或人们成年后对此有无明确意识,其实它们都会以某种形式伴随我们走到一生的尽头。

原文:《Still have your childhood teddy? The psychological power of the toys we keep》;原文内容更多,非完整翻译。
本文译自 theguardian,由 梁兵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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