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让世界井然有序,却也夺走了人类的怪异与惊奇。文明的未来,或许需要重新学会“奇怪”。

当人类文明走得太远,连怪异都被修剪得整整齐齐,我们是否也正失去一部分自我?

在历史的长河里,“偏离常规”曾是一种必要的生存策略。艺术家、异端、疯子、反叛者,他们撕开了秩序的缝隙,让新的可能从裂隙中长出来。哥白尼让地球不再是宇宙的中心,Freud打开了潜意识的黑匣子,punk青年在噪音中重写社会的姿态。
而如今,我们的世界看起来比以往更平静,也更乖。

人们被温和地引导进算法的怀抱。你听的音乐、看到的影像、读到的思想,仿佛都被某个温柔的系统提前为你筛选。社交媒体教我们如何表达愤怒、如何幽默、甚至如何“真实”。这种被编码的个性,带着量产的棱角。
我们不再怪异,只是精确地不同。

但“偏离”本该是世界的引擎。进化的每一步,都是偶然的突变;文化的每一次跃迁,都是一种不合时宜的叛逆。没有它们,我们可能仍停留在洞穴中,重复着古老的日常。

偏离,是创造的能量源。可今天,我们害怕一切不协调的音符。社会要求“安全”的观点、无害的幽默、合规的激情。连争议都得经过修辞打磨,才能被温柔地摆上台面。
于是,人类开始进入一种温吞的时代——没有极端,没有癫狂,没有狂喜,也没有深渊。
一切都恰到好处,除了灵魂。

“正常”逐渐成了新的暴政。算法只喂给你喜欢的内容,教育告诉你要成为“更好的自己”,公司让你“展现个性但不要太多”,而公共空间则用一种微笑的方式告诉你——别太吓到别人。
于是,那些真正独特的想法被掩埋在沉默中,像在消音室里发芽的种子,永远长不出枝桠。

也许,真正危险的不是叛逆的减少,而是我们对“正常”的信仰越来越深。
“怪异”被降级成一种娱乐标签,成为综艺节目的角色、广告的噱头、节日的装饰。我们表面庆祝多样性,实际上却在悄悄追求一种新的同质化——让一切差异都可被消费、被解释、被中和。
社会不再容忍真正意义上的“不可理解”。

但偏离,是理解的起点。
它让我们意识到世界并非只有一种逻辑,一种身体,一种命运。它提醒我们,混乱与秩序并不是敌人,而是互为滋养的两端。
而当我们过度修剪“混乱”,文明的根系也开始干涸。

或许,我们需要重新学会“奇怪”。
去接受不合群的想法,去允许不完美的表达,去看见那些不被算法推荐的声音。
因为真正的进步,从来不是让世界更舒服,而是让它重新变得不可预测。

让怪异回归,让不可思议再度呼吸。
在被驯化的时代,勇敢地偏离,才是最温柔的反抗。

本文译自 experimental history,由 BALI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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