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7.10.01 , 11:00

现代马拉松的不确定起源

现代马拉松的不确定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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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1月,我跑完了人生首次马拉松,雅典马拉松。我跑马拉松主要是因为我想追寻世界上首个马拉松运动员的脚步——古雅典信使菲迪皮得斯。

据我所知,这个故事是这样的。在边境村庄马拉松赢得了对波斯侵略者的战斗后,雅典人派遣名为菲迪皮得斯的信使向当局传递消息。在奔跑了42千米回到雅典后,菲迪皮得斯喘气道“我们赢了!”(nenikēkamen),然后力竭而死。

这是个很好的故事,但是真的吗?在赛事举行之前几周里,我越是研究这个故事,就越觉得不确定。我是要因为一个谎言而跑42千米吗?

不同的来源,不同的故事

我们对公元前490年发生的这一事件最好的资料来源是公元前5世纪历史学家希罗多德,但他并未提及战后曾从马拉松派遣出一名信使。不过他的确曾提到,一位名叫菲迪皮得斯(或者某些手稿中所说的菲利皮得斯)曾在战前被派遣到斯巴达寻求帮助。

斯巴达松纪念了这次旅行,这是个246千米的赛事,我没有跑过,也不会去跑。

下一个最老的来源是公元前4世纪知识分子赫拉克利德斯·蓬杜斯。他明确提及了一位马拉松运动员,但给出的名字是Thersippos,至少公元1世纪史学家普鲁塔克所言如此。

普鲁塔克最早讲述了来自马拉松的信使在通告胜利后力竭而死的故事。但这个故事中信使叫做Eukles,而且死前宣言是nikōmen(我们赢了)。

我们首次听到名为菲迪皮得斯(或者菲利皮得斯)的信使故事是在琉善的故事中,而那时已经是公元2世纪,马拉松之战后600年。在这个版本中,信使最后也是呼喊的nikōmen。

为什么来源各异?

在时间上,希罗多德最接近于那一事件。由于他的确讲述了菲迪皮得斯跑去斯巴达并跑回来的故事,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会在故事中加入该信使的死亡。

但如果菲迪皮得斯不是第一个跑马拉松的人,会是其他人吗?

我们的下一位候选人是Eukles,大部分历史学家都将这个普鲁塔克告知的名字赋给了马拉松运动员。但此处还有一个重要的细节:据普鲁塔克称,Eukles战斗后“带着武器”离开了战场。

如果这是正确的,那么Eukles可能在殊死战斗了三个多小时后完成了首个马拉松。不仅如此,他可能还背负着希腊重装步兵的武器和盔甲:矛,盾,头盔以及(如果能背的动的话)胸甲。整套甲胄可能重达10到20千克,最高可达到平均古代希腊人三分之一的体重。
那么赫拉克利德斯·蓬杜斯给出的名字Thersippos又如何呢?

如希腊历史学家Christos Dionysopoulos所言,有可能在战后第二天早晨,雅典人意识到他们昨天击退的波斯人可能会沿着海岸通过传统的海港进攻雅典,因此派遣了第二名信使前去报信。这位信使可能就是Thersippos。

但可能正当战斗结束时,对雅典人而言,战略形势就已经清楚了。必须有人要在波斯人之前抵达雅典,安抚民众雅典军队仍然尚存,因此不用向波斯人屈服。

他们也需要通告任何潜在的叛逃者,雅典人仍然控制着雅典城市。

Eukles对雅典胜利的宣言——也许是最后一口气,可能就是这种目标的一部分。

但是要想真正使人民安心,向潜在的“波斯同情者”传达有力的信号,军队就需要亲自出面。所以,刚从最重要的存亡之战回来的雅典重装步兵,行进了40多千米回到雅典,正好及时吓退了波斯舰队,令其最终返回波斯。

正如Eukles,雅典重装步兵必须带上自己的武器,既是因为武器本身是宝贵的财产,也是因为要以此威吓波斯人。但与Eukles不同的是,雅典人可能没有跑步行进。

英国历史学家N.G.L. Hammond认为,他们可能在6到7个小时内走过了那段路程——这并不比我跑完花的时间多多少。

到底全程多长?

说到路程距离,到底有多长?

我跑过了42195米,这是马拉松的标准长度,跑到后面我都能感觉到每一米。但如果这是Eukles跑过的距离,为何现代赛事要让你改道2公里绕一下雅典纪念碑呢?

答案就是因为现代马拉松的距离仅仅是大致基于Eukles跑过的路程。现代的距离源于1908年伦敦奥运会,那时选手从温莎城堡跑到特拉维夫白城,然后再跑一点到达□□台前面。

因此,1908年的赛事比1896年的第一场奥运会马拉松更长一点。1896年的是40千米,是马拉松村到泛雅典娜体育场的距离,那也是我完成比赛的地方。

一年一度的雅典“正宗”马拉松直到1972年才开始,那时候42195米已经是标准距离。所以我才最终绕雅典纪念碑多跑了2千米。

所以,随着我从马拉松跋涉上雅典,我得到了什么?

幸运的是,我没有循着菲迪皮得斯的脚步,因为他跑到斯巴达再回来的路比我跑过的远得多。我可能沿着一个名为Thersippos的男子的脚步,但我最可能追寻着Eukles的脚步,尽管没有携带体重三分之一的盔甲。

但我最终还是慢下来走了部分路程,因为实在太累了,但我也使自己的路程更类似于公元前490年雅典重装步兵的路途。在击败了试图摧毁他们初生民主的侵略者后,轻快地行进。

2500多年后,我跑过走过同样的大地,轻装简行,除了下一个研究截止日期无需担心其余。这对我而言已经足够好了。

本文译自 conversation,由 CliffBao 编辑发布。James Kierstead(惠灵顿维多利亚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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