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6.12.15 , 22:00

都市传说:死而复生的人

去年,美国超过三十万人经历了心脏骤停,在此期间他们的心脏不再跳动,并且如果没有心肺复苏法和治疗的话,他们的心脏将永远不会再次跳动。根据美国心脏协会的记载,在所有心脏骤停的人中,只有百分之十二的人能够再次活过来。对于这少数再次活了过来的人而言,他们的生活也永远发生了改变,比如下面这三位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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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e Olson,53岁,来自华盛顿埃奇伍德

作为医疗器械销售代表,我总是一个人到几个州出差。然而,四个月前我却决定让我的妻子跟我一起出行,当时我觉得那应该是一次不错的周末假期。那个决定救了我的命。凌晨三点,我从床上坐起来,发出艰难的呼吸声并突然去世了,没有了脉搏。

我的妻子给前台打电话让他们呼叫911。之后她花了五分钟,在旅馆的地板上给我做心肺复苏。她大约做了十分钟左右我才重新有了脉搏,之后我被送到了医院里。在前两个小时中,我的心脏又停跳了四五次。每当它停跳的时候,就会有人给我做心肺复苏。

后来我昏迷了三天,不记得这一切。事实上,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那天早上我跟朋友在喝咖啡。当我最终摘下呼吸机的那天,是我妻子人生中最糟糕的第二天。因为当时我说话很奇怪,表现出了脑损伤的迹象。我不停地问我是否能去当地的汉堡大师,我还一直在做栩栩如生的梦。其中一个梦包括我与病友同西雅图海鹰队四分位Russell Wilson及他的妻子共进晚餐。

之前我在谈论生死的时候从没什么压力。但在五十三岁这一年,我感谢生活。如果上帝明天就想带走我的生命,那么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我有26年的幸福婚姻,我和妻子生了四个漂亮的女儿。我的护照上也盖了很多章。西雅图海鹰队也在几年前赢了超级碗比赛。

所以其实我的妻子承受的压力更大。我心脏骤停过后的前几周,如果我没有接电话或者回复短信,她就会很焦虑。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很小的动静都能让她惊醒。如果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咳嗽或者抽鼻子,她就会开始向最糟糕的那方面去想。别人对我心脏骤停的一些闲言碎语也缠绕着她。

我重新见到昔日朋友的时候,总是会得到他们最大也最长的拥抱。他们会问我的感觉,他们也曾关注我的脸书动态,但只有真真切切地看到我,他们才会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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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为期六个月的开车限令,限制结束后我才能重新开车。我知道如果我在开车的时候去世了,那么我就会伤害到其他人。我觉得自己不去做没必要亲自做的事情,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比如爬到6米高的梯子上挂圣诞灯;我也不会再冒险了,哪怕是最小的风险,比如去雷尼尔山国家公园远足。

我也不会再一个人远足了。

Dan Purcell,34岁,来自西雅图

从我随后的拼凑的记忆来看,我是在开车的时候突然心脏停跳了。我不记得自己怎么到的医院,我只记得自己像往常一样开车,但在路上我的心脏开始跳到每分钟220次。我去世了,但神奇的是我的脚没有踩油门,我的车撞了之后,一名75岁的退休护士看到了,并将我从车里拉了出来。她给我做了心肺复苏,在那几分钟里我一直没有脉搏,但她坚持给我做心肺复苏等到了急救部门给我用除颤器,将我救了回来。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医生对此有一些猜想,比如我的心脏里面有瘢痕或者我当时极度脱水,但真正的原因我们无从得知。

一方面,我试着不要太看重生命;但另一方面,我又总是很焦虑。我害怕再来一次意外,并且让家人或者我在意的人亲眼看着我死去。

现在,健康总是我最在意的事情。我每天试着吃得更好,不再吃糖而是用绿叶蔬菜来代替。这样做会让人觉得很值,比如我正在获得额外的生命。然而,我不像以前一样跑步了,因为每当我慢跑的时候,脑海里面总是浮现着许多糟糕的想法。在意外发生之前,我不觉得会是我现在英国担心的事情。我以前觉得我控制着健康,但现在就不这么想了。

虽然我不记得我心脏骤停的那一瞬间,但我也没花太多时间去想它:我去了哪里,看到了什么东西。我怎么会知道那些呢?我觉得有一天我还会心脏骤停,但现在我要享受当下。

Jeff Martin,50岁,来自圣地亚哥

三月中旬,我在圣地亚哥北部跟一群人跑步的时候倒下了。对后来三十六个小时我毫无记忆,就连这件事我也记不太清了。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从家里开车出去,并在车里坐着喝咖啡。

我醒来之后,麻醉剂的影响也解除了。我感觉自己被人打了一顿,我的胸膛真的很痛。我问我的妻子:“这到底咋回事?”她告诉了我整件事。她说我只会说两句话“不是吧?”和“这听起来不太妙。”几分钟过后,我又会问她“这到底咋回事?”

当时一起跑步的13个人里面,有五个人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太了解其他人,包括给我做了12分钟心肺复苏的不值班急救人员Travis。我最先倒下的时候,我旁边的人以为我癫痫发作了。但Travis并不觉得是癫痫,他给我检查的时候发现我没有了脉搏。那时候他意识到他应该马上给我做心肺复苏。我的朋友们说当时的情况让他们吓坏了,他们说:“我们看着你倒下了,也看着急救人员给你电击,这就像电视剧一样,当他们要给你做第二次电击的时候,我们都吓坏了。”

这件事过去之后一周,我太太和我约Travis与他的妻子共进晚餐。他问我有何感觉,我说:“我感觉很好,但我的胸还是被你按得很痛。”他则说道:“哦天哪,我真是太抱歉了。”我说这没什么,痛一点总比死了强。原来心肺复苏术做好了还会按碎人们的肋骨。我的肋骨还好好的,这让我的太太和医生感到担忧,他们觉得Travis给我做的心肺复苏没啥效果。事实是,Travis知道怎样在只按碎软骨的情况下实施心肺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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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遇到心脏骤停这事之前,曾跑过很多超级马拉松。所以在跑步中途倒下过后的三个月,医生宣布我能够再次跑步的时候,我参加了Noble Canyon 50K比赛,之前我已经参加过五次这种比赛。在起跑线前面,我百感交集,心里既紧张又幸福,还有点害怕。在山里跑五万米并不容易,总有些时候你会觉得低落并在想为什么你要做这些事情。这场比赛也不例外,但我接受了这些。我敏锐地意识到要珍惜眼前的一切和现在的奔跑。我的比赛策略是跑完即可,所以我没怎么逼迫自己,只是让自己享受每一步。

那件事让我感谢身边的一切,我的内心更加平静了。我不怎么信宗教,所以我不喜欢说:“每天都是一件礼物。”这听起来像是更高阶层的人送的礼物。我宁愿告诉人们“珍惜每一天。”

我知道这话有很多人说过,但明天没有保障,对此我深有体会。

本文译自 Melmagazine,由 肌肉桃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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