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船宝藏的归属问题

海洋是地球上最大的博物馆。

三百年前，也就是公元1708，有艘名叫圣何塞的西班牙大帆船载着满肚金银珠宝离港回国，不久在哥伦比亚近海被英国佬大破后沉没。船骸几年前已经找到，当时大家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它，估值在10到100亿之间。技术进步投入增加，最近考古学家们又发表了新一轮成果，有人据此重作估价，认为总值将达到170亿美金。换言之，圣何塞可能是历史上最贵重的沉船。

2015年，哥伦比亚最先宣布在卡塔赫纳港对开海床发现了这船的遗迹。去年，总统桑托斯宣布这艘船的打捞工作“为哥伦比亚乃至全世界的文化和历史研究，揭开了崭新的一章”，专为这船而设的博物馆已经在规划中。

西班牙：？

全球各地，像圣何塞这样有待挖掘的海底宝船有数千艘，还未发现的可能更多，它们的所属究竟怎样划分？

2001年由联合国教科文牵头，二十国签订水下文化遗产保护公约，旨在为难以计数的海底资产归属和管理梳出个头绪。但很多国家都没有参与这个公约，而联合国在这些事上的存在感又一如既往地若有若无。

所以现状是乱七八糟。就算几百年前的沉船，“原所属国”的现政府也会站出来要求支配权；另一面，没有国家会轻易放弃自己海域里的好东西。每一次发现，随之而来的都是国际摩擦，没有谁真的彬彬有礼，除非那沉船被证实真的就只是个文化遗迹；像哥伦比亚这样没有玩联合国游戏的国家，对西班牙的要求就是含蓄地回一个中指。

法理上，国家对自己海域水上水下的东西都有“完全主权”。但在此之上，沉船原属国又可以宣示主权豁免sovereign immunity：战用和政府公务等非商业船只都能靠这条款来“豁免”，所属国有权支配；如果发现地点处于公海，就看发现人的国籍，再依据这老实人所属国的法律来确定归属。

案例：

2009年一个专门挖沉船的著名美国团伙奥德赛海洋勘探公司在直布罗陀近海起出了一艘西班牙沉船，共17吨金银古钱全数运回美国，又一次惹起了官司。奥德赛勘探说这是我们自己在公海扒拉到的，先到先得；西班牙政府拍桌子表示这船是我国的民族遗产；接着秘鲁半路杀出来，说这些金银是在我境内挖掘锻造成币的，是本国历史文化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结果，美国法院勒令该公司把一半所得归还西班牙政府，理由是上面提及的“主权豁免”。

秘鲁：。

原文标题：《Shipwrecks: Who owns the treasure hidden under the sea?》，4 June 2018
本文译自 BBC，由 梁兵 编辑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