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8.01.19 , 21:00

好消息:那种能让你戒掉肉食的虫子开始四处散播了

先是难以捉摸的瘙痒,再是四处开花的疹子,再之后是胃痉挛,对于少数的倒霉蛋儿来说,还有可能呼吸困难、昏厥,甚至丢了小命。在过去十五年间,成千上万曾经疯狂热爱蛋白质的美国人出现了对肉食过敏的症状。而他们身上有一个共同点:美洲花蜱。

说了你可能不信,红肉可不算是一种“无糖”食品。红肉中含有一系列蛋白质相关的糖类,包括一种名为半乳糖-阿尔法-1,3-半乳糖的糖类,或者简称为α-gal。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知道肉中含有这种糖类的原因是:他们突然出现了一种严重到性命交关的过敏症状,过敏原就是这种讨厌的糖类,而这些都发生在他们被一只蜱虫□□了之后。

没错,让美洲花蜱(lone star tick,直译为“孤星蜱”,名字源于背上有一块德州旗帜般的星型花纹)小小地□□上一口,就足够让你的免疫系统重组,并对——哪怕是一丢丢——香脆的培根产生永久的过敏反应。多年来,医务和研究人员只在美洲花蜱的“故乡”——美国东南部发现过这种过敏症状。但是现在,这种症状已经开始扩散了。新地点都在哪?德卢斯(Duluth)、明尼苏达(Minnesota)、汉诺威(Hanover)、新罕布什尔(New Hampshire),以及长岛(Long Island)地区的最东端。过去一年间,这些地区至少出现了100起类似的报告。科学家们正在竞相追踪这种病症的扩散情况,并试图搞清楚到底是美洲花蜱散播到了新的地区,还是其他种类的蜱虫现在也能造成这种过敏了。

好消息:那种能让你戒掉肉食的虫子开始四处散播了
credit:锐景创意

弗吉尼亚大学(The University of Virginia)身处美洲花蜱地盘的中心,同时也是由免疫学家Thomas Platts-Mills领导的世界级过敏症状研究室的所在地。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他就听说了各种对肉食过敏的故事——在一顿大餐之后,人们半夜从梦中惊醒,随之而来的是大汗淋漓和皮疹爆发。但直到2004年发现了另外一组遭受同样症状的病人,他才开始真正关注这种病症。

不过这一次引起他注意的不是一盘炸猪排,而是一种名叫西妥昔单抗(cetuximab)的新抗癌药物。这种药物很有效,但让人不解的是,东南地区病人报告出现瘙痒、出汗,甚至急性血压降低等副作用的病例比其他地区多上了十倍。

Platts-Mills联合了西妥昔单抗的经销商百时美施贵宝(Bristol-Myers Squibb),开始对比病人的血液样本。最终他发现,这些遭受过敏反应的病人身体中,已经在服药之前就存在了α-gal的抗体,而西妥昔单抗中全是这种α-gal。这得归功于那些作为药物来源的、经过基因改造的小鼠。解开这个谜团之后,Platts-Mills 开始关注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些病人对α-gal过敏。

而他首先发现的就是对西妥昔单抗过敏的病人和报道中那些对肉类过敏病人在地理分布上的重叠。而这片区域又和洛基山斑疹热(Rocky Mountain spotted fever)的发病区完美重合,而美洲花蜱正是这种病的传染源。但直到Platts-Mills和他实验室中的其他两名成员自身都出现了蜱虫引起的肉类过敏反应,他才真正把这些线索串了起来。

之后的几年,Platts-Mills 与他的同事Scott Commins 筛选出了更多肉食过敏患者,并且发现,其中80%的人都报告说曾经被蜱虫叮□□过。更进一步的是,他们发现在被蜱虫叮□□之后,病人体内的α-gal增长了20倍。由于伦理标准不允许他们让蜱虫去叮□□随机组成的病人,这些数据就已经是他们探究肉类过敏如何发生的最好结果了。蜱虫唾液中的某些物质会劫持人类的免疫系统,引发对α-gal的红肿,并在进食红肉后大量释放组胺。

研究人员仍在努力想搞清楚这个“某些物质”到底是什么。Commins后来换到了北卡罗来纳大学(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工作,在那里他给小鼠注射了美洲花蜱提取物,想要弄明白到底是哪种分子引爆了α-gal炸弹。这其实比听上去棘手得多:蜱虫的唾液中包含了各种各样具有生物活性的化合物,以此来保证这种寄生虫不被宿主发现。其中的某一种可能是α-gal的类似物——和α-gal足够相似但本质不同的某种东西,最终造成了人类免疫系统的反应。但也有可能是某一种微生物——可能是细菌或者病毒——造成了免疫反应。有些人甚至认为蜱虫之前的某一顿吸血大餐中残留下来的蛋白质才是罪魁祸首。

不管到底是什么,免疫学研究者都会留意的。因为,至少到目前为止,“α-gal综合征”似乎是唯一一种可以影响所有人群的过敏反应,不管患者的基因组成到底是什么样的。“这种蜱虫有非常特别的地方”,Jeff Wilson说,他是Platts-Mills团队中的哮喘、过敏和免疫专家。过敏反应通常是在基因和环境因素的共同影响下触发的。但是对于美洲花蜱来说,没有你是否“易感”这回儿事。“只要被叮上几口,任何人都会出现严重的过敏反应。”

好消息:那种能让你戒掉肉食的虫子开始四处散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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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Platts-Mills、Commins和Wilson正在忙于推测这种病症已经在多大程度上成为了一种公众的健康威胁。每天,他们都会查看当地的头条新闻,记录最新的“汉堡包受害者”,并花上几个小时通过电话收集来自全国各地过敏诊所和研究院的最新报告。他们正在绘制一张关于过敏案件的地图——各州的健康部门并没有被要求向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报告这种“α-gal综合征”,而在美国东南部之外,病例还非常罕见,许多医生还不能正确做出诊断。

Wilson正在试着获取所有新发病例的血液样本,以此来确定病人的抗体到底是针对美洲花蜱还会是其他蜱虫的唾液。这能帮他搞清楚到底是美洲花蜱开始散播到了其他地区,还是其他种类的蜱虫也演化出了相同的重写人类免疫系统的能力。这些信息对于后续的研究也有所助益。至于治疗方案……?除了肾上腺素和素食汉堡,科学目前什么都拿不出来。

本文译自 Wired,由 Freez Sun 编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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