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
研究发现，有一种恐龙可能并不会游泳
新研究质疑巨型食肉恐龙棘龙是潜水捕食的说法，认为它可能只是在河流中涉水捕捉猎物。
一项新的研究论文挑战了这种观点: 认为体型庞大的食肉恐龙棘龙是潜水捕食，而非仅在河流中涉水捕捉猎物。
对于棘龙曾是最大的食肉恐龙之一，以鱼类为食这一点，古生物学家们意见一致。但它具体是如何捕食的?是像灰熊一样只在河流中涉水捕捉?还是像企鹅或海狮那样潜入水中捕食?
这已成为恐龙专家之间一个有争议的问题。一些人越来越坚信，棘龙在恐龙中是罕见的例外: 它会把头埋入水下游泳捕食。另一些人则坚决否认这种说法。
周三在《PLOS One》杂志上发表的最新论文，来自认为棘龙不会游泳阵营，旨在反驳几年前发表在《自然》杂志上支持游泳说法的论文。那篇早期论文指出，长期在水中生活的动物(如企鹅)通常骨骼较密实，有利于它们潜水。由于棘龙也具有密实骨骼，因此很可能是一种游泳性动物，《自然》文章得出这样的结论。
但这种骨密度分析在统计学上是"荒谬的"。这是前微软首席技术官、业余古生物学家内森·迈尔沃德与芝加哥大学古生物学家保罗·塞雷诺领导的新研究所得出的结论。
迈尔沃德和塞雷诺还认为，棘龙笨拙的身体形状意味着它几乎不可能是一种游泳型动物。迈尔沃德指出，棘龙身体重量分布的特点会使其上身过重而不稳定。
他说: "这显而易见无法游泳。"
棘龙背部的巨大鳍帆结构会令其在水中极易侧翻。"只要一旦稍微倾斜，就会继续倾斜下去。"迈尔沃德解释道。换言之，如果侧翻在水中，棘龙将难以让鳍帆露出水面。
在这场争论中，双方有些共识。棘龙可能比暴龙更长更重，生存于大约9500万年前的西撒哈拉地区(当时气候湿润，有深流河道)。它也是一种外形奇特的恐龙，背部有一块由延长的脊椎骨形成的巨大鳍帆状结构。
过去十年棘龙引起了浓厚的研究兴趣，这是因为尼扎尔·伊布拉欣在2008年在摩洛哥发现了一具新的棘龙化石。此前唯一已知的一具化石曾被德国古生物学家斯特罗默于1915年发现，但在1944年的一次空袭中被炸毁。伊布拉欣是早期骨密度研究的合著者之一，目前是英国伯茂斯大学的高级讲师。
在最新研究中，迈尔沃德等人指出，提出骨密度理论的古生物学家应用了一种复杂的统计技术，但没有充分理解其局限性。
迈尔沃德说:"这种应用完全是误用的。不幸的是，涉及大量统计学时，大多数古生物学家都会被弄糊涂。"
迈尔沃德并非传统的学者。自1999年离开微软后，他或许最著名的是领导编撰了现代主义烹饪丛书这部百科全书式著作。但他曾在一些小众领域引发过有争议的统计学论战，质疑过关于恐龙生长速率的研究结果，还声称美国航空航天局的一批小行星数据存在缺陷和不可靠之处。
早期其他研究人员发现，潜水哺乳动物往往比陆地哺乳动物拥有更密实的骨骼。但其他哺乳动物也有不同原因导致骨骼密实。例如，大象需要更结实的骨骼来支撑体重。
2022年，马特奥·法布里领导的研究团队在一篇论文中主张，骨密度不仅可以可靠预测哺乳动物的生活环境(水中或陆地)，对于包括已灭绝物种在内的更广泛生物类群，也是如此。
法布里现为芝加哥大学的博士后研究员，他在采访中说:"我们当时想，这种关联仅适用于哺乳动物吗?还是也包括爬行动物?如果属实，我们是否可以推断已灭绝动物(包括外形怪异的棘龙)的生态习性?"
法布里说，分析结果显示"极高的骨密度与水生习性相关"。
因此，他们得出结论，棘龙和其近亲龙爪龙都是潜水性动物，而另一近亲种苏科米默斯龙则不是。
然而，迈尔沃德认为，骨密度并非能被简单分为两组。有些水生动物的骨密度低于某些陆生动物，反之亦然。"如果两组数据分布相差无几，就无法得出有效结论，至少无法得出任何有统计学意义的结论。"他解释说。
例如，一般男性体重比女性重，但并非所有男性都比所有女性重。因此，如果只知道某人体重135磅，无法可靠地判断其性别。
尽管迈尔沃德和塞雷诺目前与法布里和伊布拉欣针锋相对，但他们曾是2014年发表描述摩洛哥新发现棘龙化石论文的合著者。
塞雷诺说:"我们在理论上产生了分歧。"
法布里目前与塞雷诺同在一个系，但今年夏天他将加入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任教。
法布里说:"我们在这条走廊上打个招呼。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显然不会相互残杀。"
目前在摩洛哥开展进一步研究的伊布拉欣表示，未来将有更多发现证明棘龙的水生习性。
他还驳斥了迈尔沃德关于棘龙无法游泳的生物力学论点，称我们对这方面的知识仍然有限。他将迈尔沃德的观点比作曾有古生物学家认为暴龙必定是食腐动物，因为它们无法跑得足够快去捕捉敏捷的小型猎物。但事实上，暴龙无需太快，只要能够制服笨重的三角龙就足够了。
伊布拉欣说，当时非洲河流中游弋着庞大、行动缓慢的鱼类，棘龙未必要成为游泳健将才能捕捉它们。
他说: "我无法透露太多细节，但我们有了新发现。我们正在开展多个非常令人振奋的研究项目。"
无论如何，棘龙捕食方式的争论仍将持续下去。新发现或许最终能让我们了解这种神秘食肉恐龙的真实面目。
本文译自 The New York Times，由 BALI 编辑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