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发现，纸质书比屏幕更适合儿童阅读

最近，美国儿童的阅读能力严重下降引起了媒体、教育者和政府官员的关注，但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教育部最近发布的一项调查显示，自疫情影响的2019-2020学年以来，13岁儿童的文本理解能力平均下降了4分。更令人担忧的是，与2012年的数据相比，平均下降了7分。表现最差的学生的阅读能力水平低于1971年进行首次全国性研究时记录的水平。

不出所料，政客们把这个令人沮丧的消息归咎于最容易、最明显的目标——新冠疫情和由此导致的封锁。拜登政府官员认为，远程学习对学生有害，因此疫情肯定是要承担主要责任的恶棍。保守派人士对此并不反对，但他们更愿意责怪教师工会鼓励其成员进行远程教学——对他们来说，比新冠疫情更大的恶棍是美国教师联合会主席兰迪·温加滕，这位强有力的民主党人成功地游说延长了学校停课时间。

当然，无论是官僚还是批评教师工会的批评者都没有错。常识告诉我们，一个孩子独自一人在卧室里，盯着电脑屏幕上老师的图像(智能手机触手可及，但老师看不到)，不会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学习上。

但是，在大家都在哀叹封锁措施的时候，这场争论中却很少有人讨论到大多数孩子用来阅读的物理对象，而这个对象在新冠疫情爆发之前就越来越多地变成了一个显示像素化文字的屏幕，而不是印刷或复印的文本。如果中学识字能力下降的主要原因既不是病毒，也不是工会领导人，也不是“远程学习”，那会怎么样？

直到最近，对于这个问题还没有科学的答案。不过，哥伦比亚大学教师学院的神经科学家们进行的一项开创性研究即将发表，该研究就此问题做出了明确的结论：对于“深度阅读”来说，在纸上阅读文本比在屏幕上阅读文本有明显的优势，而在屏幕上“观察到的阅读较肤浅”。

在博士卡伦·弗劳德领导下，研究小组让59名10至12岁的受试者在佩戴装有电极的发网时阅读两种格式的原始文本，这使得研究人员可以分析儿童大脑反应的变化。这项研究在教师学院的实验室中进行，并采用严格的控制措施，使用了全新的词语联想方法，在儿童阅读文章后“执行单一的语义判断任务”。

这项研究有用的关键因素是参与者的年龄——这三年是“阅读发展的重要时期”，因为四年级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正如另一位研究者所描述的，从“学会阅读”到“阅读学习”。

弗劳德及其团队在结论中很谨慎，不愿对课堂规程和课程提出具体的建议。尽管如此，研究人员表示：“我们确实认为这项研究的结果值得我们……在建议中加入我们的声音，我们认为我们不应该立即抛弃印刷书籍，因为我们能够在我们的参与者样本中观察到，从印刷品阅读时对处理的深度更有利。”

在描绘利害攸关的事情时，我会比弗劳德走得更远。十多年来，包括挪威学者安妮·曼根在内的社会科学家一直在报告纸上阅读理解和记忆力方面的优势。正如弗劳德的团队在文章中所说的那样：“从纸张上阅读说明性和复杂的文本似乎始终与更深入的理解和学习相关”，贯穿了整个社会科学文献。

然而，曼根和其他人的研究并没有影响到休斯顿等地的地方教育委员会，这些委员会不断扔掉印刷书籍，关闭图书馆，转而使用数字教学程序和谷歌 Chromebook。全国各地的学区沉醉于“数字革命”的神奇现实主义和夸大的承诺中，正热切地转向计算机化考试和屏幕阅读程序，而此时，严格的科学研究表明，老式的纸质方法对教授孩子们如何阅读更好。

事实上，对于技术狂热者来说，新冠疫情对公立学校教育来说并非坏事：“尽管疫情是一个可怕的时期，”长岛利维敦镇的学校主管托德·温奇说，“但一线希望是它推动我们迅速增加了技术支持。”《新闻日报》热情地报道：“长岛的学校正在全力投入高科技，教师们表示，他们正在使用谷歌课堂、阅读就绪和画布等计算机程序来进行测试、分配作业并批改作业。”

太棒了，尤其是对谷歌来说，谷歌计划向杰里科学区销售600台Chromebook，自2020年以来，谷歌已经向K-12学校和大学出售了价值近140亿美元的廉价笔记本电脑。

如果温奇和他的同事们参加了去年9月展示弗劳德研究结果的教师学院研讨会，那就好了。演讲嘉宾是美国阅读和大脑领域的顶尖专家约翰·加布里埃里，他是麻省理工学院的神经科学家，他对大科技及其推销员的承诺持怀疑态度：“我对教育技术在规模、阅读成果、阅读困难、公平问题上没有产生任何影响感到惊讶，”他在纽约听众面前表示。

“为什么它没有在任何层面上提升阅读能力？......就像人们只说，‘这是一个产品，如果你能把它放进一千个教室，我们就能赚一大笔钱。' 这是可以的；这是我们的制度。我们只需要评估哪些技术对人们有帮助，然后推广这些技术，对那些对学生毫无帮助的产品营销说‘不’……这完全是产品导向，而不是以目的为导向。”

我唯一要质疑的是，在孩子们理解思考意味着什么，更不用说阅读意味着什么之前，为了销售而剥夺他们充分发挥智力潜能“是可以的”的想法。

本文译自 The Guardian，由 BALI 编辑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