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性恋行为在基因上与冒险有关

来源：https://www.science.org/content/article/bisexual-behavior-genetically-tied-risk-taking-controversial-dna-analysis-finds

从政治和伦理角度来看，对双性恋行为或排他性同性恋的研究通常会引发争议。今天发表在《科学进展》杂志上的最新研究也不例外。通过挖掘英国约45万人的DNA数据库，一个研究小组得出结论，双性恋行为背后的基因与推动排他性同性行为的基因不同，可能与冒险倾向交织在一起。作者认为，这种与冒险的联系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有双性恋行为史的男性仍然有相当多的后代，尽管比异性恋男性少，这可能解释了为什么驱动这种性行为的基因一直存在。

这项工作引起了强烈反响。一些科学家认为这些发现很有价值，而另一些科学家则认为这些数据存在缺陷。还有一些人认为，这项研究可能会污蔑性少数群体。一些科学家说，双性恋与危险行为联系在一起的结果可能会被其他人用来歧视双性恋者，并进一步使关于双性恋者的虚假叙事永久化。

然而，研究合著者、密歇根大学进化遗传学家张建志反驳说，双性恋行为与冒险行为之间的联系“是一种实证观察……我们对冒险行为没有道德判断，认为(根据情况)和几乎任何特征一样，有利有弊。”。他还反驳了这种研究应该是禁忌或禁止的观点。“我们应该欢迎更多关于双性恋和同性恋的研究……这在一定程度上是一个生物学问题，所以我们应该理解它。”

从一个鲜明的进化角度来看，没有生孩子前景的性行为可能被视为浪费时间和精力——这种行为可能会被选择反对。然而，人口调查一直发现，大约2%到10%的人与同性发生性关系。对双胞胎的研究表明，这种性行为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可遗传的，因此有遗传成分。科学家们提出了几种进化理论来解释为什么同性性行为可能持续存在。

2019年，一个研究团队使用英国生物库的数据，结合消费者DNA检测服务23andMe的数据，确定了与性行为有关的基因变异。在这项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全基因组关联研究中，研究人员发现，具有某些基因变异可以解释多达25%的同性性行为。这些DNA模式与在生活中承担风险和对新体验持开放态度有关。

张和麻省理工大学博士生宋思亮进行了类似的GWAS分析。先前的遗传学研究已经将双性恋和纯同性恋行为归为同一行为类别。两人想知道它是否能从基因上区分这两种性行为。张和宋还求助于英国生物库，该数据库的参与者被问及他们一生中有多少性伴侣，其中有多少是同性，但没有要求他们申报具体的性取向或性别认同。(作者没有为这个项目寻求访问23andMe。)

与2019年的研究类似，张和宋发现，对于生物库中完全有同性恋或双性恋史的男性，他们的基因解释了约23%的这种行为。张说：“在决定这些特征方面，环境比基因发挥着更大的作用。”。

接下来，为了帮助评估不同性行为的进化权衡，研究人员利用了英国生物银行参与者报告的后代数量。他们发现，那些声称有纯异性恋史的参与者平均有1.8个孩子，而那些承认有双性恋行为的参与者大约有1.2个孩子。只报告同性恋行为的人有大约0.25个孩子。

然后，研究人员使用统计技术来确定双性恋行为和排他性同性恋行为是否在基因上相关。研究人员首次发现，尽管它们有一些共同的基因变体，但它们的行为在基因上是不同的。

研究人员进一步研究了同性行为和冒险之间的相关性，发现双性恋行为与男性的冒险倾向在基因上相关，但与女性无关。他们的分析还表明，冒险行为与后代数量的增加有关。

为了解开这些相关性，张和宋使用了另一种统计技术来测试双性恋行为是否与多生孩子有关，这与人们的冒险基因倾向无关。当他们将这些基因变体从等式中删除时，这种联系就消失了。研究人员得出结论，与冒险相关的基因变异增加了表现出双性恋行为的可能性，也增加了生更多孩子的可能性。

帕多瓦大学的行为遗传学家Andrea Camperio Ciani指出，这项研究无助于解释为什么如果排他性的同性恋行为导致后代减少，那么它仍然存在于人类身上。他说：“(同性恋者)在每个国家无处不在，频率总是很低，但无处不在。”。

西北大学的心理学家迈克尔·贝利长期以来一直在研究影响性取向的因素，他对这项新分析持多种保留意见。他指出，《科学进展》的研究结果仅基于英国生物库参与者自我报告的过去性行为，而不是性行为的其他方面，如性取向和感受。剑桥大学研究LGBTQ+群体医疗保健结果的统计学家凯瑟琳·桑德斯同意这一批评。她说：“这是一项性史研究，而不是性身份研究，并没有完全捕捉到双性恋者的经历。”。

耶鲁大学医学院的遗传学家史蒂文·赖利和其他人指出，英国生物库数据的使用本身就存在问题。这里的大多数人都在50岁以上，在英国同性性接触是非法的，许多人认为同性恋是一种精神障碍。他指出，这种耻辱的历史可能会影响他们对性史问题的反应。他补充道，由于研究中使用的冒险行为特征来自于一个问题的答案，因此科学上尚不清楚“冒险”意味着什么。

其他人则认为，分析本身可能对边缘化社区有害。普渡大学的社会基因组学家、2019年GWAS论文的合著者Robbie Wedow表示，尽管该研究中的相关分析在技术上似乎是正确的，但如果被误解，将进化适应性与双性恋行为联系起来的证据“不仅不正确，而且——我想说——是危险的”。在他2019年的论文发表后，一家公司推出了一款应用程序，据称是基于这项研究，该应用程序声称能够预测一个人对同性的吸引力，这与他的团队的意图完全不符。Wedow是同性恋，他担心“像这样的薄弱发现会被用来创造一种关于双性恋和进化的叙事，这是不真实的。”

张反对这种观点。他说：“许多曾经被认为是危险的研究推动了科学、技术和社会的进步。”。

尽管如此，Wedow担心，如果沟通不正确，论文可能会被误解。在2019年的论文中，他和他的合著者咨询了LGBTQ+社区和倡导团体的成员，并注意制定和传达他们的结果，以便向非专业观众解释他们的发现以及研究的局限性。张说，他和宋与酷儿们非正式地讨论了他们的发现，并举行了一次校园会议，其中包括LGBTQ+群体的科学家。他说，这些讨论导致了单词选择的一些变化，以避免最终手稿中的误解。

张说，他和宋希望他们的研究结果将有助于加深对LGBTQ+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