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新冠对低收入国家来说是双重诅咒

来源：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3-04088-x

Letícia Soares在巴西下了飞机，感到精神创伤和脆弱。那是2021年，她正从加拿大回国，在那里，她在疾病生态学博士后的最后一年被长新冠破坏了。这种情况让她患上了剧烈的偏头痛、极度疲劳、身体疼痛和各种其他疾病，这些疾病来来去去都是不可预测的，但从未好转。Soares决定回家，她觉得如果她是残疾人和失业者，她会更好地获得医疗支持。

在加拿大遇到了对此不屑一顾的医生，她希望在家里能得到更好的支持。但她的到来带来了新的失望。新冠肺炎大流行已经一年多了，苏亚雷斯在巴西的医生、朋友和家人仍然没有听说过长期的新冠肺炎。Soares说：“人们问我，长新冠是否是地球北方的一种疾病。“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

据估计，巴西有400多万人长新冠。然而，研究人员表示，苏亚雷斯遇到的反应在许多中低收入国家很常见。世界上对长新冠的大部分研究都是在富裕地区进行的，关于其他地区疾病流行率或严重程度的数据更为有限。华盛顿州西雅图卫生计量与评估研究所的流行病学家Theo Vos说：“关于中低收入国家长新冠的主要情况是，研究相对较少。”。“但无论人们往哪里看，他们都能看到它。”

迄今为止的证据表明，LMIC中长新冠的流行率可能与富裕国家相似——尽管在这两种情况下，数字相差很大。一项综述发现，感染新冠病毒但未住院的人中，8%至41%有症状，但缺乏对不太富裕国家这种情况的研究，这造成了双重诅咒。由于缺乏有关流行率和风险因素的信息，倡导者受到了阻碍：很少有医生承认长新冠的存在。数据的缺乏也阻碍了寻找这种疾病的机制和量身定制治疗方法的努力。南非约翰内斯堡咨询公司Genesis Analytics的公共卫生专家Waasila Jassat说：“你需要数据来采取行动。”。“你需要证据来倡导服务，不能只使用其他国家的数据。”

长新冠是由新冠病毒感染引起的一种复杂疾病。它与200多种症状有关，从使工作困难的脑雾或疲劳，到使人衰弱的疼痛和肌肉无力。病情的严重程度可能各不相同，对许多人来说，症状此起彼伏；有些日子，它们可以像以前一样发挥作用，或者几乎如此，但一天后却发现它们的病情又卷土重来。根据一些定义，这种情况包括首次感染后出现或持续三个月以上的任何症状。

所有这些都使得长新冠的负担难以衡量，即使在资源丰富的国家也是如此。更难在不同的研究中进行比较，因为不同的研究小组可能会关注不同的定义和症状，或者调查不同的人群。

LMIC——一个由130多个国家组成的异构集合——面临着更多的挑战。许多人在经济上受到殖民主义和剥削的影响。这些国家的医疗保健系统差异很大，但与富裕国家相比，其中许多国家的资源紧张。Jassat说，已经很难找到研究资源，而缺乏集中的健康数据更是雪上加霜。例如，在巴西，超过三分之一的工人是非正规就业，这意味着没有系统的方法来追踪人们因病错过了多少天的工作。

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哈佛大学陈公共卫生学院的全球公共卫生研究员Emma Louise Aveling说：“人们正在悄悄地退出社会。”她为自己的研究采访了巴西的医护人员和长期新冠肺炎患者。

科学家们一直在努力确定患有这种疾病的人数。伊朗伊斯法罕医学科学大学的心脏病专家Nizal Sarrafzadegan担心迅速发展的新冠肺炎疫情可能恶化或导致新的慢性病病例，于2020年3月启动了一项长期研究。她的团队发现，伊朗60%的新冠肺炎住院患者在感染一年后出现症状。

在南非，Jassat和她的同事对3700人进行了为期6个月的新冠肺炎结果研究3，发现39%的人在首次感染6个月后仍有至少一种症状。因新冠肺炎住院的人比未住院的人更容易受到影响：46.7%对18.5%。

在2020年的一项研究中，巴西圣保罗大学的老年病学家Murilo Dias和Márlon Aliberti及其同事发现，在圣保罗一家医院因新冠肺炎入院的人中，每三人中就有一人在出院一年后仍至少有一种症状4。Aliberti说：“这对卫生系统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即便如此，这个问题还不包括轻度新冠病毒感染后出现的长新冠病例。Soares说，巴西的大多数长新冠研究都没有解决这一差距，当很少有医生知道这种情况、如何诊断或谁可能面临特殊风险时，这可能特别困难。

在不同背景下研究长新冠的另一个原因是，这种情况可能因地而异。许多研究人员怀疑，长期新冠肺炎背后有多种机制。雷诺内华达大学的公共卫生研究员Olufemi Erinoso说，这种情况的风险可能受到遗传和环境因素的影响，他在尼日利亚拉各斯研究了长新冠。“我们需要对这种疾病采取全球方法，以了解遗传学可能如何影响结果。”

为了真正掌握长新冠的机制，研究人员需要具有不同基因背景的研究参与者，以便他们能够弄清楚哪些细胞途径参与其中，以及它们在不同人群中可能如何变化。研究人员对这些途径了解得越多，他们治疗长期新冠肺炎的药物的潜在靶点就越多。康涅狄格州纽黑文耶鲁大学的免疫学家岩崎明子说：“无法在全球范围内协调一致地应对这种疾病，是更好地理解和治疗每个人的主要障碍。”。

全球范围内似乎一致的一个趋势是，在过去两年中，随着新冠病毒变种的出现，患长新冠的人数似乎正在逐渐减少。在南非，Jassat和她的同事发现，与病毒的贝塔或德尔塔变异株相比，奥密克戎变异株感染者的长期新冠肺炎发病率较低。英国研究人员同样发现，奥密克戎感染导致长期新冠肺炎的可能性比德尔塔感染低。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的儿科医生Daniel Munblit研究了莫斯科儿童的长新冠，他说，世界早就摆脱了奥密克戎，但研究人员怀疑，疫苗接种和感染带来的免疫力水平的提高也可能减少全球患长新冠的风险人数。

这是个好消息，但也有一个小缺点：关于长新冠的新研究可能很难招募参与者。今年，哈拉雷查尔斯河医疗集团研究组织的执行主任塔里罗·马卡德赞格和她的同事们很难将这种情况纳入研究，因为他们发现的新病例太少了。

在美国和欧洲，大规模的努力已经开始寻找长期的新冠肺炎治疗方法。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正在实施11.5亿美元的“研究新冠肺炎以增强康复”计划，其中一些计划旨在寻找长新冠疗法。在英国，一个由30所医院和大学组成的联盟也在寻求刺激-国际比较项目下的治疗方法。

但是，波哥大拉萨巴纳大学的传染病专家路易斯·费利佩·雷耶斯表示，任何由此产生的治疗方法是否可以转移到低收入环境中，这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他预测，困扰新冠肺炎疫苗分配的不平等现象将重演。富裕国家囤积剂量，一些类型的疫苗，如mRNA疫苗，对许多低收入国家来说尤其难以使用，因为它们的生产成本高昂，而且在所需的低温下难以运输。

雷耶斯说：“富裕国家正在寻找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但这些解决方案可能无法转让。”。

目前，长新冠的治疗通常需要仔细的康复，理想情况下，需要不同领域的专家团队合作。查尔斯河医疗集团的疫苗专家Kimberly Konono说，即使对富裕国家来说，这种密集的监测和护理也很困难，更不用说对医疗系统更紧张的国家了。但即使资源有限，一些LMIC也有富裕国家无法提供的选择。例如，巴西的公共卫生保健系统包括一个社区卫生工作者网络，他们深入社区，往往对居住者很了解。Aveling说，这个网络可以用来提高这些地区对长新冠的认识、诊断和治疗。

但即使是这种方法也依赖于医疗系统认真对待这种情况，而其他一些病毒后疾病并不总是如此。其他病毒感染，包括一些热带疾病，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巴西阿雷格里港南里奥格兰德州联邦大学的人类学家Jean Segata说，这些长期以来一直被忽视，尤其是当它们影响到边缘化社区时。他说：“这些患者经常抱怨医生没有认真对待他们，医生告诉他们这没什么，很快就会过去。”。“对贫困国家的长新冠患者来说，他们的痛苦得不到认可，这是他们沮丧和痛苦的另一个来源。”

Soares一直在与Aveling和其他人合作，描述巴西长新冠的影响，他可以看到这种影响：新冠病毒和其他病毒后疾病实际上是看不见的。苏亚雷斯说：“我们需要用数据表明，人们正在经历这些症状，以及需要解决的挑战。”。然后她叹了口气。“我希望我们不必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