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钩沉
输给了一阵狂风的欧洲最强战舰
对于欧洲统治者来说,很少有比听见“维京佬又来啦!”更恐怖的事儿。17世纪初期时,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阿道夫将麾下的海军实力提升至欧洲大陆第一梯队。当这位国王被谏言是时候建造更多现代战舰时,他启动建造了当时最强大的战舰。那大约是在一个周四下午的四五点钟。
1628年8月10日,位于斯德哥尔摩附近的奥福斯纳本港口见证了瑞典海军新旗舰——Vasa号的处女航。Vasa号由国王本人亲自监工,是迄今为止完工的战舰里最牛逼的,这是一艘重达1210吨的巨兽,两层火炮甲板上装备有64枚火炮,船身和走廊中陈列着色彩艳丽的雕像,其中有罗马帝王、埃及诸神以及古斯塔夫的列祖列宗。但是神仙大佬没显灵,列祖列宗也没能保佑他,Vasa号开出去还没有一海里就已经抵达了生命的终点,沉入了海底。
Vasa号没有遭遇什么史诗级海上风暴或是激烈交火,情况与“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的灾难事故更相似。在遭遇了一阵强风后,Vasa号朝一侧倾斜的太过严重。有一会儿,这艘战舰的下层炮门淹没到了水面以下,之后的一切终成定局。船身无法自行调整过来,短短几分钟后,一肚子水的Vasa号就带着30条生命一起沉进了冰冷刺骨的波罗的海。这一出谁都没料到。除了站在岸边的那些造船工人,他们叹着气低声道:“傻缺,叫你不听我们的。”
古斯塔夫二世本想建造出一艘战舰中的卡迪拉克,却没成想整出来一艘“福特平托”。(编者注:福特平托为70年代福特公司推出的一款汽车,经济实惠,但其油箱的设计成为隐患,一旦被追尾,容易出现油箱爆炸,车毁人亡。)当造船匠被告知要以最快的速度制造出一艘旗舰的时候,他们不得不偷工减料,改造了一艘已经部分完工但是稍小一些的战舰,并没有从头打造一艘。这次改造导致Vasa号比起同级别的战舰更加“不稳定”。后来,在国王不断要求往战舰的上半部增加越来越多装饰的时候,工程师们也只能默许,比如说夸张的64门铜制火炮和大约500座雕像,有的雕塑甚至高达3米。结果就导致Vasa号成了一艘头重脚轻的战舰,他们或许应该把它重新命名为“大头儿子”号。
而且造船工人也不断提醒过瑞典海军。就在Vasa号的处女航前,他们在监督下进行了一场翻滚测试——也就是中世纪时的撞击测试——几十个人在甲板上从左舷跑到右舷让船摇晃起来。在船只倾覆前能跑多少个来回就能验证出船只的稳定性有多强。
结果他们在Vasa号上才跑了3次就不得不被叫停。但是瑞典国王当时正处于三十年战争中的第十年,没人敢跟他汇报这一失败,于是处女航就按照计划正常进行。不过Vasa号通过这样一个快速死亡也获得了永生。在它沉没后,瑞典海军将这一事件掩盖了起来,把沉船留在了斯德哥尔摩附近的浅海中。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海水非常适合保存沉船,因为这里水温冰冷,海水又隔离紫外线,而且斯德哥尔摩往里面排放了太多污染物,以至于吃木头的细菌都活不下来。所以当瑞典在三个世纪后的1961年将Vasa号打捞出来的时候,它的完整度还有95%。
现如今,Vasa号被收藏在斯德哥尔摩的Vasa博物馆中,它也是唯一一艘至今依旧“鲜活”的航海时代的船只。不过想让Vasa保持现状以供后世子孙参观还有一个挑战:它老想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