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0.05.27 , 23:48

鬼故事翻译:《那道光》

原文: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cldm88/every_night_she_would_come_up_the_stairs/

小时候,我经常开着房间门睡觉,这样,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的视线就可以清楚地越过走廊达到楼梯口看见她。我不知道我是从几岁起开始每天晚上见到她的,只知道我应该感到害怕,但我一直认为她长得很漂亮。

我总能清楚地知道她何时会来,因为那道光。她总是穿着一袭长长的白色晚礼服,墙壁反射着从楼梯窗上照进来的月光,光就映在了她身上,照亮她周围的一切。她步履轻盈,像是浮空而起,她用那超脱人世般的脚步拾级而上,象牙白的右手轻柔地抚过阶梯扶手。

没有一丁点声音,只有她的光。
我从未能一睹她的芳容。

许多年里,她每个晚上都这样做,但是每个晚上都在走到楼梯的最顶端时消失不见,再没向前一步,再没靠近一步。我一直欢迎她的出现,而且也逐渐习惯了她的到来,但是随着时间流淌,她出现的次数愈来愈少,然后,她终于不再出现了。

我从没忘记过她,只是她就像一场梦一般地存在于我的记忆里。多年过去,每当我同我的朋友们谈起这件事情,他们总会信誓旦旦地说那不过是一场梦,或者幽灵之类的,总而言之,不是真实的。但是她对我来说就是真实的。

随着年岁渐长,我搬离了那栋房子,升学,毕业,工作……我提起她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她变成了每个人口中的那个童年幻想,那个想象力过度的孩子的童年幻想。

因为葬礼,我回到了家中,我的父亲一直都是一个难以评价的人,但是毫无疑问我们所有人都是爱他的;在那之后,家人们彻夜长谈,关于我们的回忆、我们的遗憾、我们那些不再重要的怨恨,还有那些我们没说出来的事。慢慢地,他们一个个都离开谈话去休息了,直到只剩我一个人。到那时,已经太晚了,所以我想最好是留下过夜。出于某种怀旧感,我决定回我的旧房间睡。

当我爬上楼梯时,她突然生动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于是我微笑了一下。“如果那个老鬼魂还在这儿,那么我的父亲或许也在某处,也许有天我还能看见他。”这样的想法带给我一种怪诞的解脱感。

凌晨三点,我陡然惊醒。气温很低,我知道她就要来了,但是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我的胸口感受到一股陌生的压力,让我难以呼吸,而且全身上下除了眼睛没有一处可以动弹。它们不受控制地乱瞟,最终看向门口,或者说,楼梯口。就像往常一样,光芒先出现,然后是她的手,第一次,我感到了恐惧。

那是一种深层而又强烈的恐惧,不像我曾感受过的任何情绪。多年以来我一直期待着能再见她一面,这样我就能向自己证明她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当她变幻不定的身形自台阶上升起时,我切切实实地意识到了我一直寻求的是什么。

那不是一个幻想,也不是一个富有想象力的孩子的疯狂梦境。那是真实存在的,有什么东西正从楼梯上来。

而且那不是人类。

她的裙子,她的面纱,她的光,一切都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但是那个曾经令我觉得美丽的形象现在让我紧张不安。我并不感觉这是同一位老朋友见面,而是仿佛我看见了曾经孩提时代的我所看不见的东西。除了闭上眼睛,我别无所求,但是我突然发现我连这点都做不到。我被迫看着她每一个不自然的步伐,我用一股只要她爬到楼梯顶端就一切结束了的想法来逃避。

然而,这一次她没有停下,她转头过来看着我,这么多年以来,我第一次看见了她的脸。

她没有眼睛,只有两个空荡荡的眼窝,周围是一团淤血的烂肉。

她的嘴极其之宽,一嘴尖牙参差不齐,如刀般锋利,咧着嘴,凝固出一个微笑。

我张开嘴试图尖叫,但是我发不出声。

她死死地盯着我,然后整个身体朝我的方向转过来,同时飘向我的房间。她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同时向我伸出可怖的双臂。直到最后,她那不自然的身躯耸立在在我的床上,然后俯下身来,直到她的笑容离我的脸只有一英寸近。

“欢迎回家。”

我被窗外鸟鸣的声音吵醒。对于她说出那句话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没有任何记忆了。我没告诉我妈妈我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只是收好我的行李,找了个要完成工作项目的借口。

我心中那个理性的我对自己说:我昨晚经历了一段梦魇,这是由我那些现今已经腐坏了的情绪和记忆造成的。至少,我在上车前是一直这样麻痹自己的。

在开车离开之前,我决定最后看一看我童年的家,当目光落在我旧房间的窗户上时,我看到了她和她那可怕的微笑,和同我挥手告别的样子。

我这辈子再没开过那样的快车,我也再也不开着门睡觉。

但是最近我发现某些夜里,透过门缝,我还是能看到她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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