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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雪上加霜：当天灾遇上瘟疫
翻译：Fogo
原文：https://www.nationalgeographic.com/science/2020/04/what-happens-when-natural-disasters-strike-during-coronavirus-pandemic/
“自然灾害不会因为病毒而止步。”国家应急响应小组已经开始感到压力。
3月22日凌晨，兰科·格拉玛克(Ranko Glumac)在床上感到身边的世界摇摇欲坠，一台掉落的吹风机在房间里轰鸣。 当格拉玛克迷迷糊糊地捡起吹风机关上时，他看到一条黑色的裂缝贯穿了卧室的墙壁，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家乡，克罗地亚的萨格勒布刚刚遭受了地震的袭击。
他和家人急忙冲到屋外料峭的春寒中，看到这个城市的居民们都跑到了门外。但是人群中另一个危险在迫近——新型冠状病毒之前已经开始在这个地区蔓延。
这场发生在克罗地亚的地震最先提醒世界各地的人们，即使在新冠病毒肆虐的时候，诸如洪水、火灾、龙卷风、飓风和火山喷发等自然灾害仍在继续发生。
在美国，面临的危险尤其严峻，当前，美国确诊病例已达640,000例(译者注：原文发表于4月17日，病例数为当时的数字)，居全球首位。预测模型显示这个国家即将到达传播的顶点，公共卫生系统和物流供应不堪重负。而就在上周，一场龙卷风在美国东南部造成至少34人死亡，超过50万居民电力供应中断。
“自然灾害不会因为病毒而止步。” 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FEMA)前负责人克雷格·富盖特(Craig Fugate)说。
不过专家们强调，生活在灾害多发地区的人们并非全然听天由命。进行个人准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重要——从装备齐全的应急包到及时清理排水沟和院子里任何可能充当火种的东西。
“我们始终可以创造更美好的未来，”灾难研究员米卡·麦金农(Mika McKinnon)说。
灾难预报
随着春天的到来，美国很多地区都面临着可能发生的自然灾害。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的最新预测警告说，今年春天，整个中西部地区有120万人面临大洪水的危险。 科罗拉多州立大学的一项早期分析还表明，通常发生在6月1日至11月30日之间的大西洋飓风今年登陆的风险很可能会比往年都要高。
近些年来，极端天气事件造成的灾害急剧增加，风暴的频率和强度都在上升，温室气体排放还导致美国西海岸大部分地区的干旱加剧并且更为频繁，同时带来更为频繁的山林火灾。
华盛顿州佩罗特斯市(Pateros)市长、救灾领导小组组长卡琳·安德斯(Carlene Anders)说：“我们所在的地区连像样的积雪都基本上看不到了，所以我们知道火灾季节来临时会很糟糕。”
在美国，救灾首先是本地的责任。在任何灾难中，志愿者、急救人员和小型非营利组织都是应急先锋队，接下来是地区和州的响应团队。联邦政府只有在灾难越过州界或当地应对能力超负荷的情况下才介入。但是，这套应对系统的各个层面都要面临着新冠肺炎大流行的影响。
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大学应急管理和科学救灾规划专业的助理教授萨曼莎·蒙塔诺(Samantha Montano)表示：“实事求是地说，我们在应对灾害的任何方面的措施都在在某种程度上受到COVID-19的影响。”
田纳西州的龙卷风
田纳西州可以被视为社区面临严峻考验的一个例证。3月2日晚，在新冠病毒在全州传播开之前，数起龙卷风杀死了至少25人，数百人受伤，第二天早晨，社区迅速而全面地做出了救灾反应。
田纳西州社区资源中心(CRC)的执行主任蒂娜·多尼格(Tina Doniger)说：“毫不夸张地说，志愿者的车队有一英里长，人们赶来帮忙或捐赠物资。” 该中心是一个纳什维尔为基地的非盈利组织，负责在紧急情况收集和分发物资。 其他志愿者分散开来清理废墟，挪开倒下的树木。
但情况很快改变，3月23日，新冠肺炎患者人数不断攀升，纳什维尔的城市公共卫生部指示居民除非进行必要的活动，否则将继续留在家中，并努力使疫情暂缓。
根据官方的建议，CRC通常数百人的志愿者队伍减少到10人。 田纳西州中部社区基金会捐助服务副总裁艾米·费尔说，很多企业商家关门，许多筹款活动被取消，对应急反应的捐款减少或被搁置。
从某些方面看来，纳什维尔已经做好了独家准备。在COVID-19出现和疯狂的购物者们抢光了诸如厕纸、手套和清洁用品等必需品的存货之前，CRC的员工们就已经开始储存救援物资。多尼格上周四说：“如果有暴风雨来袭，我们将是唯一准备就绪的地方。”
三天后，龙卷风袭击了邻近的查塔努加市，CRC已准备提供紧急援助。该组织周一在Facebook上说：“我们在发这条信息的时候，志愿者们正在打包救援物资。”
灾难中的社交隔离
田纳西州的情况表明，应对灾害的基本挑战之一是有效的救灾需要密切的联系，而这恰恰与社交隔离的防疫政策相背。
蒙塔诺教授说：“每个人实际上都聚在了一起，在同一个社区中聚集。”应急团队在建筑物的废墟中寻找受害者，配送中心组织了志愿者队伍，幸存者密密麻麻地挤在避难所中。但是新型冠状病毒给这些拯救生命的活动增加了额外的风险。
在通常情况下，美国国内超过半数的医院病床被病人占用着。但是发烧和咳嗽的病人正如潮水般拥来，医生和护士不能幸免于感染。急救人员队伍也经受着疾病的考验。截至本文撰写时，仅在美国就有近10,600名消防员和紧急医疗服务人员报告暴露于COVID-19，其中将近5,000人被隔离。
同时，应急团体也在努力培训新近加入的志愿者们。
受过培训的志愿者在美国消防队伍中占比高达70%， 学习绳索等使用技能需要身体力行并不断重复训练。然而安德斯市长说，在华盛顿州佩特罗斯市，志愿消防员的培训课程已经转移到网上，这限制了该地区培训新手的能力。
疫情之下，各机构也正为资金的减少而苦苦挣扎，因为即使没有疾病的大流行，应急机构也常常苦于管理人员和资金不足。 旧金山消防局局长埃里卡·阿特塞罗斯(Erica Arteseros)说，她正在努力将紧急响应志愿者培训计划转移到网上进行，但却缺乏解决此问题的资源。 她说：“我只是一名工作人员，而我们的预算也没有增加。”
这些挑战只会随着潜在的灾难规模的扩大而加剧。 重大灾难通常会有其它地区的队伍和补给赶来增援，以加强当地的应对能力。 但是疫情一直在消耗资源，旅行限制阻碍了人们的行动。 麦金农说：“这意味着当您本地的救助能力不堪重负时，您将无法获得更多帮助。”
改写预案
麦金农说，降低风险的最有效方法之一是让个体充当更重要的角色。报告潜在的危险，例如河水溢出堤岸或远处冒出的细小烟雾，这些都可以为疏散和响应小组赢得关键的宝贵时间。对于生活在灾害频发地区的任何居民来说，应急工具包至关重要，工具包里的很多物品和人们在应对瘟疫大流行时购买的许多用品相同。
同时，应急响应团体提出了减灾新设想。
一些机构保持迅速反应状态，以填补灾害应对方面的潜在空白。疏散者计划是一项旨在帮助新奥尔良居民在飓风中疏散的计划，该机构已将工作转移到筹集资金为商店提供稳定的食品和其它物品供应，因为大多数负责应对飓风救援的机构都在努力筹资帮助因病毒而失业的人们。
这些团体还致力于建立社区纽带，这是当地抗灾能力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旧金山消防队长阿特塞罗斯和她的团队正在鼓励社区成员通过社交媒体“邻居”(Nextdoor)来保持联系，特别是与处于风险中的个体成员保持联系。 她说：“在官方渠道不堪重负的情况下，让邻里互助来帮助老人是无价的。”
灾难服务部门高级副总裁特雷弗·里根(Trevor Riggen)说，美国红十字会正在重新设计避难所，以防止疾病传播。
通常，庇护所设在空旷的场所，例如在体育馆或社区中心摆放大批床位，在这种环境中病毒很容易传播。 因此，红十字会正在实施新的策略，例如将床分开放置，并在人们进入和整个逗留期间检查症状。 在可能的情况下，将使用旅馆将人们分隔开。 然而，由于医护人员担心COVID-19的无症状携带者的存在，避难所仍面临挑战。
里根说：“这是我们必须保证做对的一件事，我们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就是，某人不肯撤离，因为他们不知道该去哪里以及避难所是否安全。”